看完了這個,再看花姐寫的。花姐寫得很仔細,認為別業的“官制”還算穩固,巫仁已經確定要給花姐打下手了,祝青君的學業進步也很快。她對山下新刺史的描述有點一言難盡,“刺史新到,晨會漸不召集女官女吏議事。飲宴時又召女伎。”
新刺史暫時沒有對州里的庶務發表什么意見,不時召幾個官員說話,又翻看舊檔之類。
祝纓越看越覺得這封信上寫事情熟悉。
小江也給祝纓寫了短信,信里隱諱的提到了新刺史是個有想法的人,新刺史帶了心腹上任,到了之后就給倆心腹安插進州府里了。
再看蘇鳴鸞的信,這封信祝纓讀得不快,它是用注音寫的,以文字的音標去拼寫奇霞語的發音。細讀一下十分有趣,新刺史到梧州外五縣都是知道的,但是沒有提前到刺史府里等著。新刺史卻讓幕僚與蘇飛虎等人接觸,蘇飛虎沒聽出來,林淼聽懂了新刺史要個場面,希望外五縣“主動”下山表示歡迎。
作個戲。
蘇鳴鸞說,她們也配合演了一場戲。新刺史看著儀表堂堂,然而為人臭氣熏天。沒有給人當爹的命,得了到處給人當爹的病。
得知“義父”的事情之后,言語之中對認義子義女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蘇鳴鸞最后直白地寫道他輕視我們獠人,尤其輕視我這個女人。
蘇鳴鸞她們一向不喜歡別人叫她們“獠人”,現在居然在信里寫了這個稱呼,可見問題是有些嚴重了。
郎錕铻他們也寫了信,用音標拼寫自己的語言他們是很溜的。告狀的內容與蘇鳴鸞大同小異。山雀岳的信寫得稍有點不同,他直接問了這個刺史與大人你很不一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區別對待一下
祝纓笑笑,且不寫回信,而是將蘇佳茗叫了過來“你見過新刺史了嗎”
蘇佳茗道“我們動身前他就到了,好大官威與阿翁全不一樣”
“詳細說說。”
蘇佳茗說的與蘇鳴鸞大同小異,信上不便寫太多,嘴巴就能說出許多壞話來了。“小妹也不住他那府里了,他又多派人看守番學,說是防著學生與官學生打架,怯還說要將男學生與女學生分開,什么男女大妨,好討厭的”
祝纓又問了她一些內容,蘇佳茗都答了上來。祝纓道“你想上京,是不是自己也愿意過來的在學里呆得不舒服”
蘇佳茗吞吞吐吐地,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祝纓道“知道了。小妹還讓你做什么”
“叫我聽阿翁的。”
祝纓道“行。正好有事要給你做。”
蘇佳茗高興了“是什么事我一定做好”
祝纓道“不急,你先要去梧州會館,帶著你的人,做生意。你是南方人,販運北貨,專收西方、北方的貨物。不要刻意打聽,我給你一張單子,你遇著這些族屬的商人,都留意一下。尤其要留意他們有誰到處亂躥,過份活躍的。”
蘇佳茗一一記下。
祝纓又給了她一張自己的名帖“萬一遇到危險,拿著這個,隨便找個京兆府的官差,或往縣衙、京兆府里去避一避。”
蘇佳茗忙將帖子拿到手里,說“是。”
“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