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晟道“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生事了。這么些人在看著呢明天太子還要來,鬧起來像什么話光華,你且回去。”
沈瑛臉色也難看了起來,陳萌把他拖走了。出了大門,陳萌才說“您怎么開罪起她來了”
沈瑛也委屈,他道“司儀令也不委屈她呀雖說老駙馬的事該著我來,可操持喪事的細務,還是要司儀署辦的嘛如今鴻臚寺只剩一個我,我要來了,鴻臚寺交給誰倘或陛下再有召,怎么是好”
陳萌道“寫個公文,讓司儀令帶過來,告訴公主,您在為她的兒子收拾爛攤子。這喪事兒她想辦成什么樣、要鴻臚寺做什么,只管提給個文,鴻臚寺能辦的,都給辦了,辦不了的,為公主向上面請旨。”咋這么費勁呢安仁公主就是矯情,你難道不知道
不用說,這舅舅一準是想著死了正室自己能當家了,忘了上頭還有兩重婆婆。
陳萌道“您明天,一定要先把這場喪事辦好,先干事,要準備的都準備了,捧到安仁公主面前。再向她解釋,您已經在做。”
沈瑛無可奈何地道“知道了。我總也算朝廷大臣,被公主呼來喝去,真是沒意思。”
“現在就別說這個了,她是先帝的姐妹,是君。這幾天,您先別管別的了,把她應付了吧。她,不好弄。”
陳萌朝天翻白眼,他舅說的也不算沒道理,可皇家不跟他們講道理啊安仁公主只要不謀反,永遠能騎在大多數的大臣頭上作威作福。滿朝文武,她不敢招惹的人也沒幾個。
沈瑛道“知道了。”
次日,沈瑛早早地進宮上朝,頭一天計劃的露臉全忘了。只想著一會兒如何應付安仁府的事。太子要去吊唁,不為安仁,也為太子,得把這件事辦妥。
好在這是他熟悉的領域,腹稿打好了,就等太子提問了。
哪知漏算了一件事,老駙馬死了,皇帝為他輟朝,今天沒有朝會。皇帝只召了丞相、六部九卿等攏共十來個人開個小會。
沈瑛起了個大早,會沒了,他一頭扎到鴻臚寺,回房就看到堆積的公文。他叫來趙蘇“老駙馬歿了,我得親自去瞧瞧,不能叫人說人走茶涼,兒子丁憂了,咱們就不管人家父親的事了。這些,你來辦吧。”
趙蘇不動聲色“是。”
沈瑛著手辦審查駙馬的喪事,正準備著,皇帝那里派來了杜世恩,問他“駙馬過世,朕心悲痛,爾為何荒唐懈怠”
沈瑛更委屈了“臣不敢。”
杜世恩道“陛下說,沈瑛,把心放到該辦的事上去。做大臣的,怎么能疏忽呢”
沈瑛又肅立聽了,心想這又是怎么了
杜世恩面無表情地走了,沈瑛難過得要死,憋憋屈屈地想作詩述懷了。
杜世恩回去復旨。
皇帝點了點頭“知道了。”
說著,將手里的奏本往御案上一扔,又問“太子已經出發了嗎”
“是,方才東宮來報,已經動身了。”
皇帝道“你再去一趟安仁家,唉,從內庫里撥吧,她要什么就給什么。”
杜世恩看了一眼奏本的封皮,道“是。”
今天的奏本里有一本是安仁公主的,還是府里人代筆,口氣卻全是安仁公主的模樣。安仁公主上來就哭,說自己“寡婦失業”誰都能欺負她了,她真是太慘了。丈夫才死,鴻臚寺就擠兌她,該少卿來的,派了個司儀令來敷衍。都說人走茶涼,真是世情冷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