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安撫她道“我自有主張。御史大夫。”
王大夫出列,道“急發文書,半月可還。”
祝纓直起身,半轉了臉,看向關擎,道“當然,你們可以這樣設計折磨我的父母,他們到京后要是有一聲咳嗽,我就把您全家舌頭割了,讓你們永遠咳不出聲兒。路上碰破一點油皮,我送您府上一家子整整齊齊地去見閻王。要是發生不測,我就請您的祖宗出來曬曬太陽。您背后的那個人,挖地三尺我也會把它找出來送去同您作伴的您珍視的、在乎的,我都會把它毀掉的。”
說著,她指了指腳下。
關擎露出恐懼癥神色。
王云鶴喝道“胡鬧”
祝纓轉過臉看著他“您知道的,我從來不說大話。”
王云鶴也被噎了一下。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了,有誰同情我,為我做了這些事,后果算我的。有誰厭惡我,做了同樣的事想讓我擔惡名,我也認我受其益,不介意擔這個后果。無論愛我恨我,我都謝他。”
施鯤聽她越說越邪性,也喝止了“你退下誰個要召你父母進京了”
丞相們人老成精,也看出關擎樣子不對,再看祝纓也不像是隱瞞。祝大也確實上了年紀了,三千里,讓他跑這一趟,要是好好的人到京之后累死了,算誰
誰都不愿結這個怨。
劉松年也說“知道你的孝心,但這么說失禮了”
祝纓道“我每辦案,不刑訊逼供,不牽連無辜,不構陷無關。如果有人坑害我,我怎么反擊都問心無愧。我會讓它們知道什么是株連、什么是清算”
皇帝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這樣的當場放狠話,看完了全場才說“都是胡鬧王卿,你去查。”又指著祝纓,讓她回家好好休息三天,再回來上朝。
祝纓躬身應了。
皇帝也沒心情再繼續議事了,當時散朝。
群臣恭送,皇帝還沒走遠,就聽里面冷云說“哎,你別犯渾吶”
他倒是關心祝纓,見祝纓往關家父子身上打量,出言相勸。
祝纓道“怎么會呢動手也不是現在,外甥像舅,他要跟段琳似的穿著軟甲,我現在打他不是白費力氣”
皇帝的耳朵突地豎了起來
段琳
魯逆案里,皇帝忌憚的是魯王,但是最厭惡的還是段琳。魯王一直都是那副德性,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段琳呢穿著軟甲看自己被人行刺,他倒安全了他竟然不提前首告,陷君父于險境
那個段嬰的所謂首告,肯定也是首鼠兩端
皇帝的步子重了起來。
里面,祝纓還真沒動手,關宗明又要打兒子,關擎抬腳就走。王大夫道“你站住。”
關擎站住了,對王大夫道“我知道您想問什么,請容我先回家辦完家母的喪事吧。”
王大夫驚訝地說“你、你家”
關宗明忙解釋說“他娘死了,他傷心得糊涂了并不是故意的”
他還想看時,祝纓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這一聲,祝纓壓根沒有回頭。
一群人擁簇著祝纓,陳萌等人都寬慰她“莫急,許是他失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