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玨道“這里是梧州會館。”
趙蘇接過他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幾人一番嘀咕,都認為卓玨所言極好,又公推了趙蘇將這個意思明確無誤地說給祝纓。不管別人怎么樣,他們是愿意繼續跟著祝纓干的。
趙蘇對卓玨道“我怎好掠人之美明天落衙后,我陪你去拜見義父,為你敲敲邊鼓。”
卓玨大喜“多謝大人。”
“我可稱不得大人,你是顧同的半個學生,在你面前端架子,他是會罵我的。”
卓玨笑道“您也是我的半師呢。”
趙振湊了過來“我呢我呢”
卓玨痛苦地別過了頭去。
趙蘇與卓玨約好了去找祝纓,哪知第二上又出事了。
前線有了捷報,無論冷侯等人如何提醒,原本緊張的氣氛還是松懈了下來。朝上又打了起來。
祝纓沒想到自己也能被當面質問。
此時,御史臺的王大夫已經很難控制住手下的所有御史了,連御史都分了兩派,余清泉是王云鶴徒孫,鄭川是鄭熹的親兒。單這二人就很讓人頭疼了,其他的人也別有心思。從來朝廷上打架,都少不了御史的身影,有為公也有為私。
因此一聽到有人出列要彈劾的時候,王大夫后背一緊,慢慢地回頭往下面望過去。
一看之下,他又放松了。這次出來要彈劾人的不是御史王大夫露出了一個輕松的微笑。
出列的是左贊善大夫。這是一個東宮官,這下輪到太子緊張了他事先并不知道會有這件事情。他看向冼敬,卻見冼敬微微地搖了搖頭,可見冼敬也不清楚。
左贊善大夫是要參的祝纓,說他袒護了之前一個犯官,而這個犯官是鄭家的“故吏”。說此人“其罪昭昭”,細數了八大罪狀,最后只是罷職了事。分明是循私了,是因為他們都系出鄭黨門下,彼此袒護。現在有證據,祝纓之前拿了兩個官員,辦得就比較重。
他提的這兩個官員,都是號稱抑兼并,實則從中漁利的。比較起來,并不比鄭侯故吏更過份。
冼敬暗罵此人是豬這事兒參不了祝纓,哪怕參下了,來個別人當大理寺卿恐怕更麻煩
皇帝問祝纓“你可知此事”
“臣不知。”
左贊善大夫冷笑道“祝纓號稱明察秋毫,如何不知”
祝纓對皇帝道“若如彼所言,罪惡昭昭,該是滿朝皆知才對這么多年以來滿朝皆知而無人言,滿朝都是皇帝的賊只有這一位大忠臣了罪惡昭昭是吧誰知道知道為什么不說來,大臣都在這兒了,你是想我從前往后問,還是從后往前問”
衛王輕咳一聲,道“大理莫動怒,只說眼前事。”
“那我只講證據我查到的,都按律判了并無違法之處。若有其他的證據,陛下讓我查,我就去查,絕不連坐,絕不構陷。無論對誰。”
“若有實據”
祝纓道“大理寺會復核的撥亂反正,正是大理寺的職責。朝廷現在墮落至此了嗎朝堂論案,既不知有大理寺、刑部,更不知道還有反坐一條嗎嘖”
左贊善大夫道“你知道世間還有公道嗎”
鄭奕道“你還要公道呢就是對你們太好了寬慈還成了罪過了照你的說法,剛才你提的兩個人,魚肉百姓、欺凌士紳、動搖人心,殺了也不為過怎么有臉活在世間的”
太子出面喝道“當廷吵鬧,成何體統不說軍國大事,倒翻些無聊舊賬,朝廷大臣,該知道輕重緩急”
皇帝讓御史臺會同大理寺再核實一下,王大夫看了半天別人的熱鬧,沒想到這事兒最后還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只得出列應聲。
祝纓道“案卷都在大理寺,回頭我帶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