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景夏一噎,祝纓對包宜嘉道“路上照看著他一點兒。”
“是。”
“去吧。”
他們得出去,領上各縣匯總到州城的民伕,再帶上民伕去鄭侯大營。
祝纓則轉回行轅,除了轉運事宜,她還得安排明春的開荒以及為北地官員與吏部行文討價還價。因為不用押運糧草,所以四州刺史不必著急趕到了京城去,他們都在等著祝纓給他們寫個文書,好拿著去吏部應付。也因此,祝纓現在的令,各地執行得都還不錯。
回到房里,蘇喆與祝青君便緊緊跟著她,祝纓看看蘇喆、再看看祝青君,蘇喆奉上了一個甜甜的笑,來給祝纓解披風。她的個頭不高,祝纓卻是個高挑個兒,蘇喆抬著胳膊解開了扣兒,繞著祝纓往下扯披風。
祝青君比她高一點,也來幫忙。
祝纓往前邁了一大步,披風就滑了下來,笑道“小矮子,一定有事兒。”
蘇喆不樂意了“矮怎么了”
祝纓笑著往里走,祝青君抱著披風,用手肘戳了戳蘇喆,蘇喆回頭,看到了林風與卓玨。她對卓玨打了個手勢,祝青君掛好了披風,說一句“我們接著攏數去了。”
與蘇喆并肩往外走,路過卓玨的時候說“笑了。”
卓玨點點頭,跟上了前去。
蘇喆與祝青君沒跟上去,與林風湊成一團,冷不丁三人頭上都被敲了一記,祝青君反手撓過去,在陳放手背上留下了三道爪痕“陳郎君”
陳放吹吹手背“你們三個,又弄鬼呢還戳著卓玨上去他不用你們說,也會尋叔父說話的。就你們精”
蘇喆小聲道“那我們也不是不能說,就是嗯”
陳放道“就是卓玨本人放在那里,就是個理由,對不對”
林風瞪大了眼睛“陳大哥,你看出來了”
陳放道“你們那樣兒,誰看不出來咱們打個賭吧,卓玨要說的事兒,一準能說得成。”
蘇喆道“不賭。陳大哥這么說,一定是有把握的。”
“怎么他叫我哥,你也叫我哥你不得叫叔父嗎”
蘇喆對他扮了個鬼臉“不要在意小節嘛。”
幾人說了幾句,便又各自回辦事去了。
室內,項安拿了一壺煮好的奶茶才倒了一杯,忽覺光線一暗,看過去見是卓玨“卓郎君。”
卓玨與她點個頭、問個好,祝纓拿著奶茶喝了半杯,道“來了”示意項安再給卓玨倒一杯。
卓玨行了禮,接了奶茶向項安道了聲謝,然后對祝纓說“大人,包主簿與姚景夏等人準去了軍前了么姚景夏還回來么”
“我答應過他的。”
卓玨道“如此一來,大人面前聽用的人就少了。如果是個庸常的官員,大人不必親自考試本地士子,此時也已能回京了。但大人不是常人可比,您心懷天下,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這就需要人手。”
祝纓道“這不是有么多十個少十個,一樣用的。”
卓玨道“不然,他們都是新人。下官還在縣學的時候便聽顧大人說起過大人行事,顧大人也是被大人帶在身邊調教數載,方才有如今的精明能干。這些士子,且要再磨煉磨煉才能頂用呢。可您如今正是用人之時呀不如”
“嗯”
“大人何不多任用已經用慣了的人呢”卓玨說出了自己想說的,“顧縣令是您的學生,豈不更合用”
祝纓道“他薦了你,你倒念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