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岳又問“可是如忠武軍一般”
祝纓道“我可不知道忠武軍是個什么樣子,只管以朝廷的名義先征集千人,他們的糧餉我以朝廷的名義發。本土人守土有責,卻又容易形成地方上的勢力。錢,得朝廷來發。”
溫岳道“原來如此。好。”
幾人正說話,荊綱帶著羅甲秀來了,溫岳道“那我先告辭了。”
金良熱情地帶著溫岳去安頓,他們與荊綱擦肩而過。
羅甲秀被引入堂中,祝纓已從座上站了起來。
荊綱向她拱手為禮“羅府君到了。”
祝纓向前邁了兩步,對正在行禮的羅甲秀也是一禮“羅兄。”
羅甲秀見她客氣,越發的謹慎了“下官拜見節帥。”
祝纓道“羅兄客氣了,坐。”
兩人坐下敘舊,祝纓知道羅甲秀的來歷,人是朝廷給派過來的,祝纓讓荊綱去接,更多人因為他的籍貫。
卓玨極力促成許多南士鉆到祝纓的翅膀底下,謀劃能成,不是卓玨有多么的能干,而是祝纓也確實需要這樣一批人。
她對羅甲秀尤其的客氣。
這可是位丞相都認可過的“青年才俊”,還是經過了地方上十幾年的考驗熬出頭來的。
祝纓問他路上辛苦,羅甲秀客氣應答。祝纓又關心他的家人,羅甲秀也還是對荊綱那般回答。
祝纓道“公忠體國,殊為不易。你我是同年出京的,能在北地相聚也是緣份,今晚我為羅兄接風。”
羅甲秀道了謝,又說“那,下官明日便去赴任”
祝纓道“稍等一下,拿來。”
只見一個精壯短小的漢子用托盤托了些簿冊過來放到羅甲秀的面前,羅甲秀道“這是”
祝纓道“這是你要去的地方,你來之前,才叫他們摸過底。北地被胡人侵擾之后,戶部吏部存檔的那些東西都做不得準了。”
羅甲秀起身,鄭重道謝“節帥對我如此推心置腹,下官唯有盡力任事,才能上報陛下,下安黎民,不負節帥所托。”
祝纓道“客氣了,收下吧。明日我再派送你去赴任。我這里要用人,有些他們本地的子弟。今晚你也見一見,或可詢問一下當地的風俗。”
羅甲秀的表情舒緩了很多,道“節帥周到。”
“何必客氣卓玨,你送羅府君去驛站安置。”
一個年輕人閃了出來,對羅甲秀一禮“府君,請。”
到得晚間門祝纓在行轅設宴,款待新來報道的人。
除了羅甲秀、溫岳,又有新到的校尉五人,卓宇的外甥沈驥等年輕人,攏共二十來個新來的,行轅里熱鬧了起來。
這其中有互相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互相介紹漸漸熱絡。羅甲秀冷眼看著,只見這里年紀最大的是金良,金良之下也就是溫岳、荊綱。其余都是比自己年紀小的,而有分之二的人在二十到十之間門,夾雜著兩個十來歲的。
有男有女。
年輕朝氣生機勃勃。
哪怕是老人如金良,臉上也放著光,他們的眼睛里都帶著希望。
羅甲秀的眼睛里也漸漸映出出些神采來,借著酒意對祝纓道“節帥這里好,同心協力,如此我等便可以專心做事了。”
他背景不硬,最恨陷入黨爭,見祝纓在盡力淡化黨爭之影響,他是高興的。他在上一任上,與傾向雙方的同僚都起過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