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定個好日子,我就去施府。”
祝纓看陳萌的樣子,鄭衍的案子應該有譜了,順便打聽了一下。陳萌道“就算都是真的,也不能奈他何。”
沒出人命,把人還回去,再賠錢,把姑娘衣服首飾鋪蓋統統都附送回去。鄭熹親自帶著人到京兆府去領罪,鄭家是勛貴之家,鄭衍身上還有品級,家里又有錢。無論是贖買還是折抵,陳萌找不到理由把鄭衍如何。
祝纓與陳萌對望一眼,都有點膩味。
祝纓道“鄭相公還挺忙的。”
陳萌有點譏笑地說“不如王大夫忙。”
祝纓道“那倒有限。”
說不幾句,兩人分開排隊去了。
這一天,皇帝散朝后主要是召見一些外地入京的官員。他們已經與戶部、吏部打完了交道,在皇帝面前走一個過場。朝散的時候,竇朋沒動步子,祝纓也放緩了腳步。
皇帝看到了竇朋,問道“丞相還有事嗎”
祝纓回頭看了一眼,見皇帝已經起身了,對竇朋道“有急事便說,無事,我就去見見他們了。”
竇朋語氣有點艱澀地道“卻才不好講鹽州盜匪劫”
皇帝道“什么”
祝纓加快了腳步,走了。
殿內,竇朋低聲說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就在前不久,鹽州饑民聚眾為盜,一伙“數百人”的流民逃進附近的山林里。入冬后乏食,巧了,這不正是秋收、收租稅的時節么那就搶好了
這群人還是“義賊”,沒搶普通百姓,反手把才收上來的秋稅給搶了。
皇帝怒道“怎地會有這樣的事情速派人剿匪才是”
竇朋道“是。臣去安排”
皇帝沉著臉道“要快”
“是。”
竇朋回到政事堂就讓人把兵部、戶部相關人等給叫到了政事堂。得調兵、得轉運糧草,對了,如何剿平、派誰去,也得有個說法。
因為報上來的是幾百號人,這就不用派什么大軍了。竇朋與兵部等商議,就派那位才立了功的小冷將軍帶兩千人去。對付這次的盜匪,兩千不算少了,且還有地方上的一些官軍,一起湊個三、四千人不成問題。只要指揮得當,能夠滿足皇帝“快”的要求。
祝纓道“鹽州附近的秋賦已經在路上了,不然的話,就地調用計入賬中,還能省去路上的消耗呢。只消戶部派一個人去監督調撥就行了。”
竇朋道“糧草運轉,你看著安排。寫個條陳就行。”祝纓辦這些事他非常的放心。
祝纓只好答應了“好。不過既然是流民,想要斷根,就得安置好這些人。幾百號人,就是幾百戶人家。”
竇朋笑道“怎么你又要他們屯田”
祝纓道“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來歷,不好說,還請順便問一問他們之前是做什么的。天下之大,總有安置他們的地方。”
竇朋道“首惡還是要嚴懲的,否則群起而效,豈不麻煩”
幾人很快定了方案,各人回去寫了自己要負責的那一項,往政事堂一報,由竇朋再拿去給皇帝看。
皇帝的面前鋪了一幅巨大的輿圖,杜世恩正在監督幾個小宦官在上面找鹽州在哪兒。竇朋知道,上前給指了出來,又將奏本捧出“陛下,臣等已擬出剿匪方略。”
“哦,”皇帝漫應一聲,眼睛卻在看著地圖上的鹽州兩個字,“齊王,到哪里了是不是就在附近”
竇朋背上一緊,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齊王怎么能冒險呢”
皇帝卻另有一種想法。北地與胡人雖然打贏了,但他對官軍并不滿意。派女婿去北地看著,女婿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回來說什么條件艱苦敵人兇狠。
忠武軍也半死不活的。皇帝本人眼前能看到的只有禁軍,也看不出個幺二。
他想讓可信任的兒子看一看官軍現在的樣子,回來好匯報給他。
皇帝道“不是說小股匪患嗎又不用他沖鋒陷陣,讓他勞軍。”順便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