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的經驗,把學生教好了,國子監的學生做官的概率是極高的,到那時,開枝散葉。
楊靜沒反駁他,給他留了一絲面子。
祝纓直覺得楊靜也算是個靠譜的人,但是具體怎么樣,還得看他干了什么。譬如冼敬,以前干得也不錯,現在卻是泥足深陷。
她對楊靜一舉杯。
岳桓今天看來就為了給兩人牽個線了,祝纓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這位師弟給托付給鄭熹,不過看樣子是沒有的,因為岳桓壓根沒有提妹夫。
祝纓留意,臨別前向楊靜討要了文集書稿。楊靜也痛快“現在沒帶,明天我派人送到府上,還請斧正。”
“我沒讀過多少書,就愛看些個,別嫌棄才好。”
楊靜道“有志向學,怎么會討嫌不肯進學的、以為做了官之后就可以高枕無憂不再學習的人才可厭呢。”
祝纓道“那我可就等著了。”
“好。”楊靜說。
祝纓完全不知道楊靜是個什么人,出了岳府,有心去劉府詢問,在兩府之間的窄巷站了片刻,卻又扭頭回了家。回家之后,也沒有讓人去查楊靜,她家里的這些人,跟楊靜是不沾邊兒的。
回家之后,她又去看了庫房,這所府邸是皇帝新賜,庫房也比以前更大,里面的東西也更多、更名貴。祝纓仔細挑選了一些東西,除了藥材、衣料之外,又將珍藏的一些文具挑出來。
劉松年手上的文具當然都是極好的,皇帝好個風雅,可惜當年劉松年不愛搭理人,如今是可了勁兒給了劉松年不少好東西。不過,祝纓手里也有幾樣不錯的。皇帝給的,以名貴為主,祝纓手里這些是以“便捷”為要。
劉松年要啟程了,或許還有一顆游歷的心,旅途上需要的是一些便攜的東西。
祝纓挑揀的就是這樣的,文具都比在寬敞書房里使的略顯纖細些,也方便收納。
都打包好了,只等劉松年離開。
次日早朝,果然有詔,以楊靜為祭酒,這一天他還不是去國子監,而先給太子講個課。太子還年輕呢,得上課。
朝上沒有聽到劉松年的消息,祝纓溜達回了戶部。
今天的晨會,戶部的人到得很齊。
祝纓一看,一個個精神飽滿,這個新年都過得不錯。葉登、李援二人明顯胖了一圈,都笑吟吟的。
祝纓道“從今天起,只要沒有大事,咱們都先緩緩。”
“咦”葉登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祝纓笑道“還沒忙夠嗎該歇的時候就得歇著,現在不是最忙的時候,縱有事,也輪流著干。”
底下都笑著說好。
這就是懂事的上司了,有事兒的時候給安排好了,還給發錢,沒有公務的時候就讓大家歇著,不用折磨人來顯得他有權力。
祝纓對戶部的人也有些認知,幾個月了,哪些是與她一說話就想往后縮的,比如那個趙郎中,那有事就不必讓他上。哪些是一門心思想表現的,比如員外郎郭振聲,那有事兒就讓他上,干得好了再多派點兒活,有機會晉升了就推一把。
哪些是不干活還壞事兒的呃,這個已經沒有了,已經被祝纓給踢走了。
她與姚臻關系越處越近,互相幫個忙,不用下帖子,幾句話的事兒。她從來不忘姚臻的請托,姚臻辦她的事也上心。
都安排完,祝纓又了趙蘇、項樂去說話,別人也都笑吟吟的,嫉妒之心也輕了一些。
到得祝纓面前,項樂微有拘謹,祝纓道“有話就說。”項樂在她身邊多少年了,雖然一向可靠,但有沒有心事,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項樂鼓起勇氣,輕聲道“大人,倉里的些毛病。”
“哦”
項樂道“下官,一面接收各地繳上來的谷子,一面又查了舊年的陳谷,發現少了不少。”
趙蘇道“我記得幾年前,也是因為北地的事,清查過一次呀。從那之后,沒有補上且這次北地用兵,正是平賬的好時候,他們沒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