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不吱聲了,駱晟坐立難安。陳萌就煩他這個熊樣,更加不想理他。北地的事,陳萌都是知道的,白送給上司好處的事他懂。可是他陳萌不是祝纓,祝纓出身的原因需要受很多的委屈,陳萌不用。
當年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呢
陳萌也沉默了。
這時,冼敬說話了“京兆說的都對,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直道而行就可以了結的。譬如公主的事,不免有人會想聯想到東宮,這個,于太子清譽有損。以后還請”
“這個是太子是天下人所期望的儲君,不是你們家廚房的鍋架專司為你們背鍋要點臉吧”陳萌蹭地站了起來,指著太子大聲說,“沒追究你們損害東宮的名譽,你們倒還有臉說別人損害太子了是太子教你們搶奪民田的嗎哪怕是太子自己做了,你們也要阻攔。你們已經累壞了王相公,還要累壞太子嗎”
太子出聲勸道“京兆,京兆”
陳萌對太子道“殿下,別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江山壓在身上已經很重了。心疼殿下的人,就該從源頭上不給殿下生事大臣守護殿下,可不是為了給別人擦屁股”
駱晟又要跪下了,陳萌現在卻不針對他,而是針對冼敬“賞功賞能,也要你有功有能,你們干成什么露臉的事兒了”
冼敬的臉也紅了,道“并不敢請京兆枉法,只想請京兆剛正處事之前,能知會一聲嗎”就陳家,也收禮,也有許多的家產,怎么好意思說他們的
陳萌更生氣了,矛頭又指回了駱晟“我沒告訴他嗎哦,你說余清泉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沒點數嗎等著我上門求他守法吶”
太子驚訝地看向駱晟“怎么”
駱晟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也沒想到陳萌就只給了一天的時間,要說服安仁公主是比較困難的。
太子道“京兆息怒,此事是他們欠思量。京兆并沒有錯。”
陳萌氣咻咻地又起伏了幾下胸口,然后恭敬地對太子請罪“臣失儀,請殿下降罪。”
太子也上前扶住他,稱贊他是國之柱石。
兩人客套了一陣,陳萌把賬目留下,道“公主要是不退還,我會幫她退的。”
說完,揚眉吐氣地從東宮告辭而去。
太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岳父和詹事,駱晟沒有急智,冼敬深吸一口氣,先向太子請罪,表示是自己沒有處理好事情。
然后向太子獻計“為今之計,請殿下或太子妃,遣一內官,聲勢不必大,也不要太小,赴公主府,以東宮的名義,督促,哦,勸說。”
太子點了點頭“郝大方。”
另一邊,陳萌不知道父子二人都派了得力的宦官去給安仁公主添堵了,他被魯太常攔了下來,請到太常寺去喝茶。
魯太常做過陳萌的上司,現在陳萌品級反而比魯太常高了,他在魯太常面前還是保持了禮貌。
兩人坐下,陳萌臉上看不同剛才生氣的樣子,帶一點微笑地問魯太常“您這是有事”
魯太常道“沒事就不能請你來喝茶了么今上,你這是怎么了”
害就是有事才請他喝茶的。
陳萌道“一個人,怎么可能左右逢源呢左邊也討好、右邊也討好索性哪個都不管,只管國法,只忠于陛下了。”
魯太常道“你看得分明就好,我就不多說了。只不過,別叫雙方都視你為仇讎。”
魯太常比了個手勢,將拇指與食指一捏“拿捏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