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蘇正要乘勝追擊,祝纓已經走了過來“怎么了”
趙蘇恭敬的對著祝纓彎一彎腰“沒什么。”
“哦,那就回去吧,還有事要做呢。”祝纓說。
“是。”
現在已經是夏末,要開始做來年的預算了。現在開始動手,可以慢慢地做,不用像去年那樣趕時間,也能考慮得更周到一些。
祝纓對陳萌、施季行等自己的熟人點了點頭,此時,不用去東宮的人已經陸續聚了過來了。
冷云不緊不慢地踱了出來,看著冼玉京被拖走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玩藝兒”
祝纓問道“怎么了”
“雙璧”這個詞,她沒有聽到,只能猜到自己被說了壞話。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對她講明。
冷云拍拍趙蘇的肩膀“同你義父回去慢慢說吧。”又對祝纓說“有事要幫忙就說一聲。”接著又踱走了。
陳萌是已經打定了主意的,一言不發,也離開了皇城。
祝纓往戶部走,趙蘇臉上的表情仍然很不好。雖然他罵了冼玉京,但“雙璧”這個詞已經出來了,一些看祝纓不慣的人極有可能拿這個說事,那可真是太惡心了。
才罵了兩種動物,形容詞也不是特別的令人印象深刻,便宜冼玉京了
他越想越氣,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在半路上將冼玉京套個麻袋打一頓,反正上朝的時間很早,天還沒有亮,兜頭一頓打,誰能認得出來是他行兇呢
不對,才與他起了沖突,如果現在打了他,豈不是落下痕跡了
須得仔細籌劃。
尚未籌劃完,戶部已經到了,葉登、李援以及其他幾個郎中也差不多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望向趙蘇,趙蘇對他們點一點頭。祝纓看到了他們的動作,只作不知,如常安排完了晨會的內容,布置制作預算的事情。
接著,她對趙蘇說“你隨我來。”
葉登等人無心公務,都尖起耳朵來聽。
過了一陣,便到祝纓的笑聲隱約的傳來,眾人心頭一松。
趙蘇一從祝纓房里出來,就被葉登叫了過去,李援已經在里面了。二人沒有問趙蘇剛才的事情,只是看了一下趙蘇的臉色,雖然沒有笑,但也已經沒有那么難看了。葉登胡亂拿了份公文給趙蘇讓他去辦。
趙蘇接了過來,向他一禮,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桌子邊一打開,趙蘇嘆了口氣,這一份核查鹽州戶口的文書,昨天他才交給葉登的
趙蘇合上了公文,繼續琢磨怎么整冼玉京。
一個計劃在他的心中漸漸成型的時候,這一場“插曲”也在慢慢地傳播開來。比起“雙璧”,“叫驢”“吃泔水的豬”顯然更加通俗易懂易于傳播。
不多時,皇城內外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這件事,隨著一天公務的結束,這個故事必將隨著各人散入各處。
一落衙,鄭奕便跑到了鄭熹家,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鄭熹道“兒女都是債,沒想到冼敬的兄弟也是債。”
“七郎,咱們要不要做點什么”鄭奕問,“總不能就讓三郎被那頭豬誹謗吧”
鄭熹道“我親自去見他。”
鄭熹輕車簡從,到了祝纓的家里。
祝纓正在趙蘇等人的擁簇下趕回家。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對于“南人”來說是一件大事,南士們群情激憤
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冼敬等人看勛貴,是妨礙了他們上進的路,巧了,南士們看北人,也是如此。祝纓愿意幫助南士,現在要動祝纓,南士自然氣憤。
雙方在門前相遇,祝纓先向鄭熹施禮,鄭熹還了一禮,南士中有人很快認出了鄭熹,亂哄哄地問好。鄭熹也含笑點頭“都是精干之士。”一句話就讓不少人帶了點激動。
他來了,旁人都到一旁小廳里候著,祝纓請鄭熹到正堂上座。
鄭熹也不與祝纓客套,開門見山“今天宮里的事情我聽說了,冼玉京,你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