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君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把新梧州全境給踩了一遍,地圖也畫出來了。又把梧州邊境逛了一圈,認為別業應該立足自身,同時還得防著其他幾個縣。他們不至于攻打別業,但是像喜金、路果這樣的家伙,容易闖禍,說不定得別業救援。
她把各縣也給評估了一遍,最后小心地建議雖然是羈縻,但是整個梧州也得有個主心骨不是
祝纓嘆氣,又把余下的信統統看完,有項安的,說了些別業的情況,介紹了打算與祝青君配合,往更西、更北的部族那里去。但是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商旅恐怕不太安全,得有兵護送。
祝纓將這些一一看完,再次將張仙姑的信細讀一遍,提筆開始列重點。
張仙姑的情況、鹽場的情況、別業人口、練兵,最后重重寫了一條梧州是不是已經與更西的部落接觸且發生了更多的沖突了
離別業三千里地,連祝大去年的病都沒人告訴她,如果說梧州發生過什么摩擦而沒告訴她,也不是不可能。
祝纓這一夜就忙著列條目,但是沒有馬上動筆寫回信。
次日一早,蘇喆打著哈欠夢游一般去吃早飯,跨過門檻的時候突然醒過來,小心地看一眼祝纓的臉色。
祝纓神色如常,昨晚那種奇怪的感覺也消失了。蘇喆又看了一眼林風,只見他左眼烏青怪不得昨天晚飯沒見著他。
所有人坐下,祝纓拿著一個包子問林風“眼睛怎么了”
林風含糊地道“與他們鬧著玩,不小心擦著了。”
祝纓聞到了藥油的味兒就不再多管他了,轉而問蘇喆“今天干什么去”
蘇喆道“楊先生今天還有公干呢,我先去會館,到晚上再去請教他。”
“唔,也行。”
大家吃飯,吃到一半祝纓突然發問“家里是不是與藝甘家又或者西卡家他們打起來了”
林風嘴里叼的一個羊肉餡兒的包子,正咬開了浸了兩唇的油,啪嗒一下,半個包子掉桌上,一跳,滾地上去了。蘇喆正伸著筷子往碟子里挾一塊熏魚,叮一聲,筷子直接戳到了瓷盤上。
那就是有了。
祝纓一挑眉。
蘇喆忙道“那個,阿媽信里也沒寫,我聽他們會館的人偶然提到了兩句的,咱們也沒怎么吃虧。且大家日子過得好好的,誰個沒事搭理他們呢”
林風用力點頭“就是就是都是常見的事兒,您放心,都理會得咱們現在已經打得很少了您沒到梧州之前,哪季不打”
他比蘇喆又大上幾歲,小時候聽的故事還記著呢。各家、各族之間,互相抓奴隸、抓人牲的事兒是吧
蘇喆道“就是現在,也不常弄的。”
“對對”林風伸手又去拿包子,半途有點心虛,又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