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點了點頭“楊靜比冼敬像樣得多了你是說,他那里遴選出來的學子選個日子,咱們見一面。”
“好。”
陳萌又問“咱們這么辦,鄭七不會說什么吧”
祝纓道“干嘛讓他知道呢”
陳萌道“哎,不妥不妥,他耳目靈的,怎么會不知道他家二郎常在御前。要是讓他知道了你瞞著他做了這些事,必生波瀾。別看他以往對你好,那是因為你凡事都為他著想。這樣一件大事瞞著他,他怎么還會寬容”
祝纓無所謂地道“那就你一個人去面圣。”
“哎哎,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陳萌有點發急,眉眼間露出了點三十年前的神態來。
祝纓笑道“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也免得我又要與鄭相公周旋去。我并不在意這件事是不是由我在陛下面前提出來的。只是你面圣的時候,莫要忘了王相公。千萬拜托。”
陳萌嚴肅起來“好。”
祝纓道“顧同他們的事兒,你可不能忘了。”
“記下啦”陳萌當場寫了個條子放到桌子上,以示忘不了。
祝纓又說“還有郎睿等人,等他們學得差不多了”
“包在我身上。”
“好。”
“用了飯再走吧。”
祝纓在陳家吃了飯,陳夫人、陳枚都作陪,席間,祝纓又對陳枚托付了金羽、郎睿、路丹青與蘇飛虎的兒子蘇晟。這四個人先補課,差不多的時候要讓陳枚帶他們交際一下。
蘇喆、林風雖然對京城也比較熟,但終不及陳枚這個丞相親兒在京城更吃得開。
陳枚滿口答應了。
此后,祝纓就閑了下來,在此期間卻又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先是施鯤的喪禮,皇帝親自去了一趟。施家子孫丁憂,政事堂的丞相們向皇帝建議了一些官員的名單。
這份名單是丞相們意見比較一致的,皇帝看了上面第一個名字是姚臻,微微皺了一下眉,終究還是答應了。姚臻當時干的事兒讓他上不去、下不來的,但是他需要一個榜樣,也只好認了。
禮部尚書又變成了岳桓,這位是鄭熹的妻舅,家學淵源,倒是合適。對祝纓來說,更合適的是岳桓與她的關系不錯,蘇喆與岳桓也熟,若是換了旁一個老古板,祝纓怕是得設法給蘇喆再調個地方了。
朝中其他人也有所調動,祝纓那位老上司又調任了刑部尚書。明義公主的駙馬時悉被皇帝扔到了宗正,祝纓覺得他大概能老死在這個位子上了。
陳萌把顧同往京城調了一調,放在了刑部任郎中,恰在魯尚書手下。顧同最早跟著祝纓,就以庶務見長,最擅長的其實不是開荒括隱,而是查案、判案。放到刑部,卡最后一道關卡是極合適的。
顧同的調令發出的當天,祝纓又上了一封奏表,請皇帝不要忘了王云鶴的后人。王家兒子丁憂也有三年了,孫子更是早就出孝了。
皇帝想起了王云鶴,再看看現在朝上的這些丞相,也是感慨萬千。他本就對王云鶴有好感,比先帝對王云鶴有感情多了。便調王云鶴的長子任工部尚書,王叔亮為鴻臚寺卿,其余人也各有安排。
到了這個時候,祝纓在朝上的熟人就多了起來。六部都與她有交情,九卿也都是熟人。
偏偏不巧,又有幾個地方報了災,接著,東邊又有了一股匪患,都要需要她協調。她顧不得欣賞自己現在的處境,又忙了起來。
便在此時,蔡義真的案子告到了大理寺。有祝纓安排,很順利地被大理寺的人接手了。大理寺現在還沒有正卿,由一個少卿裴談代管。
裴談接手,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蔡義真與他的上司、同僚,一起被查了個底兒掉。經查明,上司、同僚甩給蔡義真的罪名,大半不實,這幾個人免的免、降的降,蔡義真如果頂了這些罪名,最好的結果也是個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