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認認真真向她拜了一拜“多謝姑姑。”
花姐摸摸他的頭,林風將頭一低“我該走了,再不走該誤時辰了。”
林風一走,也就意味著祝纓也要再次動身了。
張仙姑心里想著“今年怕是不得在家過年了”,嘴上卻一點也不提西征的事兒,不說話又嫌太悶,只好說了點林風家的事兒“他那侄女兒,也太可憐了。他娘子一個人在家,有一個吃奶的孩子,現在又有這樣一個,輕不得、重不得的。他那大哥,也是心狠”
祝纓道“這山里,二十年前還在放人血、砍人頭、剝人皮拿來祭天,這才到哪里”
張仙姑手上一停,喃喃地道“是哩”
花姐在一旁聽了,心中也頗不是滋味“事情都是咱們知道的,只咱們身邊已許久沒有了,猛地一來,叫人難受。”
張仙姑道“還是咱們這樣的好這再往西,聽說仗還沒打就要殺自己人”
得又扯回西征上了
“誰跟您說的”
張仙姑與一般的老太太不同,大家也不太怕嚇著她,說漏嘴了她吃個驚也就聽了,并不會像一些養尊處優的老封君那樣給嚇病。她又閑不住,也常住城里轉悠。因此祝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她說了些什么。
張仙姑道“忘了誰說的,不過呀,這么一看,西邊兒那些人真可憐。那些頭人也真可惡可不能再讓他們這么作踐人了”
祝纓便保證“不能了,不能了”
“救別人,也得先顧好自己,”張仙姑終究摸上了女兒的臉,“可千萬別再傷著了。”
“哎。”
祝纓這兒答應了親娘,她還真做到了。此次西征,她的行轅又往西挪了一挪,比祝煉還往西,弄得祝煉、巫仁擔心不已。祝煉不時在公文里夾著給祝青葉的小紙條看好我老師
巫仁也在公文里給巫雙夾紙條知道你根本管不住姥,不過呢,你要瞧著有苗頭,趕緊跟胡娘子講
這二人的擔心統統是白費,祝纓好好地坐鎮后方,離前線總有百來里,祝青君等人則不斷地攻城掠地。
直到這一天,江珍臉色蒼白地跑進了大帳“姥出事了蘇喆受傷所部傷亡甚重”
一旁祝青葉也是一驚,心中盤算著該派誰去幫忙醫治、如何接回后療養,抽空又罵了一句阿蘇家的男人真沒用
江珍下一句又來了“阿蘇家那幾位,立功心切,蘇喆攔之不及,他們迎頭撞到了普生頭人的鐵騎上”
祝青葉忍不住發出了聲音“咦”
祝纓問道“死活”
“死了五個,重傷三個,還有兩個輕傷。蘇喆也是輕傷。”
祝青葉道“重傷姥,如果不及時醫治,恐怕也要喪命的。”
祝纓輕聲道“也好。讓蘇晟去接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