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別說是現場那些神明們,藻月都還沒反應過來。
雖說是提前通知了藻月一聲,但祂在吞噬了術士之后,忽然,祂從此時的球狀,又變形成了一只整體是慘白色,有著詭異的鮮紅色花紋的水母的形狀。
緊接著突然沖過來把藻月給一下子托起,讓她坐到自己身上。
“哇”連帶作為神器的野良也驚呼一聲。
藻月注意到她的好奇,便問她“你要不要變回平時幽靈的狀態”
只不過大概因為這個“不明物”在剛才將她的父親吞噬,讓野良對祂有本能的忌憚,所以盡管對這一“不明物”有些許好奇,但野良在和祂接觸這件事上卻略為猶疑。
“嘻嘻,要抓緊時間了,下一個要解決的是命脈。”阿賴耶沒管她們。
然后祂就“咻”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直奔某個目的地。
藻月注意到祂飛到一片霧氣騰騰的海邊。
在她正奇怪阿賴耶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時,才發現這當中還藏著一座小島,剛才的濃霧似乎是為了遮掩這座島的存在。
島上只有一棟小屋,里面有一個頭發早已全部掉光,看起來非常年邁的老頭。
當她們闖入時,老頭似乎沒有什么驚慌或者訝異,可能是見慣不怪,也可能是上了年紀反應變得遲鈍。
他只是慢慢的回過身來,說“好久沒有客人來了,你們是來找面打師大人的墳墓的吧。”
“這個就是命脈”藻月反應過來,然后又注意到,“咦這里居然有一個通往黃泉的裂縫。”
阿賴耶沒有作解釋,大概因為祂能活動的時間不長,所以在找到術士的“命脈”后,只見這只詭異的“水母”二話不說就從上方將老頭罩住,接著又把人吐出來。
然而在老頭沒多久,藻月就注意到這個老人家已經咽氣了。
“我只是吃掉了他的回憶而已。”阿賴耶說道,“這個人原本早就大限將至,只不過是和術士的約定,讓他一直撐著一口氣活到現在而已。”
面打師偶爾也會做點好事。
當然,他做好事的前提純粹是出于自身利益,通過施恩于他人,讓他人對他感恩戴德,并愿意用一生去報答。
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不公,而當那些遭遇到不公平的人們,在無法維護自身權益,甚至還遭到進一步迫害時,只有求助于非常規的渠道。
眼前的老頭,便是這種情況,而且從某方面而言,這個相當信守承諾的老頭也是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正因為這樣,在面打師找到新的合適人選,直到有新的人來接替他之前,他都會一直負責看守這間小屋,堅持每天將面打師的真名與其生前的經歷事無巨細的念誦一遍,哪怕他早該壽終正寢了,卻憑著要堅守信諾的毅力,強撐著一口氣讓自己滯留著沒有離世。
事實上像這樣有人找上門來,類似的情形在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畢竟面打師本身不是什么良善的存在,他的仇家也不少。
總有那么一兩個神通廣大的能調查到面打師的背景,猜到面打師恐怕是通過某種方式讓自己變成類似人神的存在,從平安京時期一直活到現在,追查出這座小屋。
不過那些人以為破壞了面打師的墳墓,讓他沒有了用來接收信仰的衣冠冢,就能讓面打師,沒想到這個看守屋子的老頭,才是真正的“命脈”。
而在他的記憶被阿賴耶吞噬后,由于忘記了自己活下去的執念,精神一放松下來,自然便是迎來生命的終結。
藻月唏噓了一下,在阿賴耶即將又要轉移地方之前,想了想,用木遁催生出樹木,讓長出的樹木根系將這個老人就地埋葬起來。
至于另一頭。
在阿賴耶現身吞噬了術士,又迅速載著藻月她們飛奔去別處之后。
此時現場的神明們反應過來,接著不免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