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我。”
隨著顧遲的話聲落下,屋內如落雪般一樣地寂靜。
仿佛顧遲的聲音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把屋內的笑聲都給凍結住了。
暖廳的門虛掩著。
顧遲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微妙變化,他聲音含著笑意,牽著沈書意的手,推開暖廳的門。
顧老太太第一個率先站起身,見了顧遲,她走上前,“我就說剛才好像聽見你聲音了。”
顧老太太雖然是跟顧遲說話,眼神卻是時不時地打量著沈書意。
沈書意被老太太看得耳尖有些發熱,可還是朝老人家溫和地笑了笑。
老人家也回以十分友善的笑容。
沈書意從進門前就一直高懸的一顆心,緩緩地落了地。
屋子里有地暖,一屋子的人都穿得很單薄,像是顧承更是只穿了一件襯衫。
顧遲接過沈書意手中的禮盒袋,暫時將它們放在地上,在沈書意拉開羽絨服的拉鏈時,就替他將衣袖拉住,脫了拿在手里。
順手給沈書意脫外套什么的,這些事兩人獨處時顧遲做慣了。可眼下畢竟是在顧家,沈書意臉頰一陣發燙,不知道顧家的人會怎么想他。
顧遲將自己脫下來的外套連同沈書意的外套一起遞給邊上等候的傭人,笑著對顧老太太道“知道您老人家耳力好。”
顧遲從小就在養在老宅,顧老太太知道這孩子會照顧人,可從來沒見顧遲這般事無巨細地照顧過誰
話又說回來。她跟老頭子一直以為小遲可能要一輩子打光棍了,不聲不響地戀愛都談上了。
顧老太太壓下心底的感嘆,對于被夸耳力好這件事,很是高興,“那是。”
“她哪是耳力好,分明是你出發前給過她信兒,你說你一個多小時后會到。她一猜,就猜到了,這個點來家里的人肯定是你。”
顧老先生拆臺,惹得顧老太太回頭瞪了他一眼。
沈書意注意到,暖廳里除了顧老先生跟顧老太太,還坐著一對中年夫婦。
除此之外,在中年夫婦的對面,坐著一位相對比較年輕的男性。
應該就是顧遲的父母跟兄長了。
沈書意聽過顧承的聲音,只是那個時候隔著一扇門,聲音聽著會有些失真。
他聽聲音,顧承的年紀應該跟他差不多。
見了人,發現顧承的年紀應該比他要大上一些,可能要大個十歲往上。
十來歲,已經是曉事的年齡。
也許,當初顧父把顧遲接回來,顧承就知道各種內情
顧遲跟他的父親長得有六分相像,甚至比他的兄長要更像顧父一些。
不難想象,顧遲父親年輕時定然儒雅風流、風采卓絕。
相比之下,顧夫人相貌要普通一些,這種普通,也僅僅只是針對顧父跟顧遲這種出眾的的顏值而言,較之普通人還是好看的。
尤其是氣質,很是溫婉,是叫人看了舒服的氣質。
這種舒服,顧遲身上也有
顧遲告訴過他,小時候他是由父母親一起養大的,顧遲身上會有顧太太的氣質只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現場氣氛很難用“溫馨”來形容,甚至有些奇怪。
就好像原本暖聽里其樂融融的氣氛,因為他跟顧遲兩人的出現,被生生打破。
仿佛無形之中,出現了一道結界。
顧家其他人在結界的那一邊,他跟顧遲兩個人在結界的這邊。
他都感覺到了,以顧遲的敏銳,不可能感受不到。
沈書意握著顧遲的手緊了緊。
顧遲則捏了捏沈書意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