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鎮下起了小雨,淺灰色的天空霧蒙蒙的。
阡陌泥濘,匯聚了一個又一個小水坑。
一身錦衣的鳳燼帶著鳳陵越、林非潼走在路上,周身有淺淡的靈力流轉,所以就算沒打傘,身上和鞋子也都是干燥的。
林非潼個子矮,步子邁得小,為了遷就她,他們兩個走得很慢。
途經一片水洼,她抬腳剛要踩進去,身體就騰空了。
扭頭一看,鳳燼跟拔蘿卜一樣,把她拎了起來,動作有點生疏地抱在了懷里。
林非潼:“”
“路不好走,我抱著你。”鳳燼說得一本正經,實則笑意已經在眼中漾開。
昨天見到林非潼的時候,他就想抱抱她,終于被他找到了機會,果真香香軟軟。
之后,他又問自己的侄子:“陵越,你自己能走吧”
“自然。”他都七歲了。
林非潼樂得省力,便沒拒絕。
她打量著周圍,鎮上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顯然沒從“祭奠河神”的劫難里緩過神來。
到了鎮中央的高臺,鳳燼看向鳳陵越:“你們要怎么做”
鳳陵越早就考慮了清楚,施展法訣,將他的話音擴大到鎮上每個角落,請百姓們來此。
重復了幾遍后,“吱呀”一聲,終于有人敢打開門。
有的撐著油紙傘,有的身穿斗笠,慢慢匯聚到高臺之下。
他們竊竊私語:“這個少年竟然活著回來了”
“那個小姑娘我也有印象”
“難道真的有邪祟”
鳳陵越小小年紀,已經頗具成熟風范。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即將泥鰍精作祟的事講述了出來。
之后,又在鎮民們的注視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子。
瓶口打開,一條黑乎乎的東西便落在了他們的腳邊,眨眼間,身形變長了數丈,渾身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啊有妖怪”鎮民們大駭,想跑,雙腿卻都是軟的。
“諸位不必害怕,這妖獸已經被我們剖了妖丹,不會再傷人了。”
“刷”地一聲,鳳陵越祭出自己的本命劍,對準泥鰍精的頭顱,“你來演示,是如何欺騙、威嚇鎮民的”
那泥鰍精已然嚇破了膽,它不會講話,只能不停地拿頭搶地,求鳳陵越饒它一命。
直到鳳陵越的劍尖即將扎進它的眼睛,它才恐懼地叫了一聲,把它是怎么在凡人面前裝神弄鬼的演示了一遍。
鎮民們看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淅淅瀝瀝的小雨里,起初無一人講話。直到一位婦人的哭聲,打破了死寂。
“我可憐的女兒,就是這樣被沉了河妖孽,你還我女兒”
說著,也不管她自己是凡胎,撿起一塊石頭,重重地朝那泥鰍精砸了過去。
她之后,更多的人如夢初醒,憤怒地沖上高臺。
鳳燼擔心他們嚇到林非潼,抱著她往后退了兩步,想捂住她眼睛,但被她拒絕了。
“鳳叔叔,我不怕的。”她聲音清甜軟糯。
比起自己,她覺得鳳燼更應該護著鳳陵越。他站在泥鰍精身邊,很容易被鎮民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