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易話音落下,病房內外一片寂靜。
舒橋和蘇寧菲對了個眼色,已經決定了要胡說八道搪塞過去。
結果下一刻,兩個人異口同聲一起開口。
舒橋“串串香。”
蘇寧菲“冒菜。”
“”
舒橋硬著頭皮找補“串串香式冒菜。”
蘇寧菲艱難吐字“也可以說是冒菜式串串香,總之就是一種很新的東西。”
柯易一臉云里霧里,卻還是選擇了相信“那還真是一種很新的東西,聽起來怪有趣的。”
這天是很難聊下去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完全沒有動,但舒橋還是覺得自己身邊站著的人淺淺彎起了嘴角。
非常如芒在背。
“是這間吧蘇寧菲在這兒嗎”一道中年男聲從兩人身后響起,又透過人縫看到了要找的人“菲菲,你還好嗎”
蘇寧菲猛地回過神“姑父你來了”
再堵在門口就不合適了。
舒橋如釋重負般逃了進去,和蘇寧菲互相遞了一個心有余悸的表情。
房間里多了長輩,大家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護士就等著有家屬來簽字,這會兒拿了手術同意書和一沓其他須知過來,細細講解一番,等到最后一個名字簽完了以后,蘇寧菲的姑父突然順口問了一句“欸對了,菲菲你這是怎么引起的啊之前有過征兆嗎”
舒橋和蘇寧菲心頭同時一跳。
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護士姐姐冷不丁開口“聽說是缽缽雞吃到一半就叫了救護車”
蘇寧菲“。”
舒橋“”
隔壁床的柯易和商時舟的小聲對話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也或者說,是聽到了護士姐姐的話后,有了短暫的沉默。
偏偏這時,姑父“哦”了一聲,無意識般重復一遍“缽缽雞啊”
余音繞梁。
久久不散。
好像還帶起了點兒“雞啊”的回音。
舒橋和蘇寧菲同時轉開臉,一個躺在床上閉了眼睛,一個垂眼去玩手機,又發現經過一夜,手機的電量不知何時悄然變成了1。
然后徹底熄滅。
舒橋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蘇寧菲是第一臺手術,簽了字就有護士來推床。臨走之前,蘇寧菲還沉浸在腳趾蜷縮的尷尬里,完全忘記了即將面臨手術的緊張,甚至有種終于要離開這里的放松感。
再想到她走了,就要留舒橋一個人在這里直面寂靜的空氣。
蘇寧菲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
走在她旁邊的護士垂眼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咦你這個小姑娘,心理素質還挺好,要去做手術了,怎么還笑起來了”
蘇寧菲心道自己這哪里是心理素質好。
這擱誰誰能忍住不笑啊
舒橋很難說服自己盯著一支沒電黑屏的手機做出認真玩的樣子。
但形勢所迫,她除了盯手機,竟然一時之間別無所選。
回想起來,心底多少有點后悔。
缽缽雞怎么了,喜歡吃缽缽雞有錯嗎
大方承認又有什么問題呢壞就壞在她倆心虛,非要編點兒別的答案出來。
弄巧成拙。
這下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到不對勁了吧
蘇寧菲的病床被推遠,輪子碌碌的聲音徹底消失后。
病房里緩緩響起了一聲壓低了的輕笑。
緊接著的,是商時舟意味深長的聲音“缽缽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