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老人,福祿壽星,阿拉神燈,厄爾庇斯,哆啦a夢”舒橋邊說邊寫完了三張紙條,分別塞進蓮花燈底座精巧的暗格里,“總不可能是你。”
商時舟挑了挑眉,也不反駁,幫她拎著提籃,看她蹲下身,一盞一盞放進橋下流水中,再混入其他漂浮其上的蓮花中,在靜夜里燃出星點火光。
暗燈的光垂落,與夕陽的余暉攪在一起,將她的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圈暈。
這樣蹲著的時候,她看起來小小一團,皮膚更白膩,因為向前塌腰,衣料垂落,恰好勾勒出腰線。
商時舟的目光一頓。
一只手好像就夠圈住了。
舒橋盯著自己的那三盞燈都游去水中央,發了會兒呆,這才起身。
蹲太久,她有點不穩,但商時舟已經在她趔趄之前遞了手臂過來,讓她穩穩抓住。
頗有種一回生二回熟的感覺。
舒橋的手按在他的手臂上,指下的肌肉很硬。
她莫名紅了耳根,小聲說謝謝。
踏入院門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眼。
門匾上寫著“燕歸”兩個字。
和她想的不一樣,房間里并沒有什么能容納十八個人的大圓桌,偌大的空間光影里,只有流水旁的一張玻璃桌,剛夠兩個人。
菜單已經放在桌子上,商時舟倒轉過來,遞到她面前“你來。”
舒橋翻開。
她早就有了心理預期,看到菜價還是略略吃驚一瞬。
期間她抬過一次眼,以為商時舟會打量她的神色,或許就是想要看她吃驚的樣子。
但他的目光只是穿過一側巨大整面的落地窗,落在夕陽褪盡的遠方。
不知在想什么。
“你說你吃飯很挑。”還是她先開口“有什么忌口嗎”
“逗你的。”商時舟收回目光,整個人也變得鮮活起來“缽缽雞都吃,能有什么忌口。”
舒橋在心底笑一聲。
未曾想到他會這樣輕描淡寫說出自己剛才心里的吐槽。
她沒有太計較價格,也沒有問,點了四個只聽名字完全猜不到是什么東西的菜和一道湯。
然后一氣呵成地合上菜單“我也不知道我點的是什么,開盲盒吧。”
商時舟什么也沒說,只是笑。
結果等到上來的時候,是做得格外精巧悅目的夫妻肺片,涼拌海蜇絲,桂花糯米藕和一碟白切雞。
舒橋“”
商時舟笑得直不起來腰“可以啊你,盲盒開了四道涼菜。”
舒橋憤憤,撈起還沒收走的菜單翻開“哪有店里的菜單不把涼菜熱菜分開寫”
再想到之前她報菜名的時候,商時舟的笑,她頓時覺得對方是早就遇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
燈光下,她眼波流轉,那些明滅的蓮花燈都不及她這一眼明媚。
未等他看夠,又起身,說要去洗手間。
沒別的,純粹是她感覺到了有些熟悉的腹痛。
算算時間,也到了該來姨媽的日子。
洗手間在燕歸院門口的位置,她走過去的時候,卻聽到了院外小徑上傳來了有些耳熟的聲音。
她腳步停了一下,到底還是循聲多走了幾步。
是燕歸院旁邊的院子,連院名也沒有,更燈火輝煌一些,遠遠就聞見一片酒氣,落地窗的簾子并未拉攏,她看過去的時候,正好與房間中某個端著滿杯酒的人對上了視線。
她站著沒動。
不一會兒,滿身酒氣的舒遠道就走了出來,目光還是清醒的“橋橋我還以為我看錯了。你怎么在這兒”
“和朋友來吃飯。”舒橋被他身上沖天的氣味刺到,不著痕跡地后退半步“飯局”
“男生女生”舒遠道沒注意她的動作,向她身后看一眼,什么也沒看見,但顯然也不是真的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身后有人喊他,他轉頭笑著應付兩句,不等她回答,舒遠道就沖她揚揚酒杯“酒桌上那些人不好應付,我回去了。”
舒橋在原地看他。
走了兩步,舒遠道又想起來什么,回頭叮囑一句“你吃完飯早點回去。”
就是全部了。
她看著他重新走進觥籌交錯,就這么在樹下站了會兒,才被腹痛喚醒,擰著眉去了洗手間,打電話叫前臺送了應急的衛生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