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頭像右上并沒有未讀的紅色小數字。
并沒有什么具體的內容。
都是些照片。
其中一張是暮色下的北江一中照片,放大去看,還能看到宿舍樓與圖書館亮著的燈光。
那許多中,也有她的一盞燈。
她在燈下昏睡,他駐足在燈火之外。
仔細回想一下,好像是她睡得昏沉又醒來的間隙里,看時間的時候順手看了信息,但不及回復就又重新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連自己醒過的事情都忘了。
這會兒回憶起來,就順便也想起了她好似還做了有商時舟的夢。
夢影斑駁,記不真切,仔細去想,只能記得夢里有雙深情眼。
再與面前的這雙重疊。
舒橋想了想,點開那張照片,不斷放大,到幾乎模糊,才指著其中一點亮光給商時舟看“這間是我。”
商時舟真的俯身來看,還伸手劃兩下,仔細看了位置“知道了。”
這話說得舒橋泛笑“這有什么好知道的”
商時舟也笑“下次拍準點兒。”
舒橋喝一口水,一本正經“那我會記得拉窗簾的。”
他沒問她為什么不回信息。
她也覺得沒必要解釋。
回病房的時候,護士剛量完體溫,柯易的燒退了些,雖然還沒醒,但也算是過了危險期。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穩,嘴里還在喃喃說著些什么。
開始還并不清楚,慢慢就有字句在安靜的病房里響起。
“左2不要切彎,借坡坡后接右30,400”
還夾雜了點英文“ju,jubadcaber”
蘇寧菲聽得目瞪口呆“這是什么咒語嗎為什么每個字我好像都懂,但連起來什么都聽不懂”
回答的是商時舟。
這也是舒橋第一次聽到他說真正與他自己有關的事情。
“他是我的領航員。”他說“這是在夢里還在背路書呢。”
領航員。
路書。
都是舒橋第一次聽說的東西。
她是個善于提問的人。
在學校時從來都是好學生,下課便會抱著題集去問老師。
許深來輔導的時候,她也早早備好了問題。
偏偏這個時候,答案就在面前。
她低頭打開搜索引擎,去查這些陌生的詞。
一種奇特的情緒阻礙了她開口。
后來的時候,舒橋回想起這一刻,到底能更好地剖析自己的內心。
無非是她想了解他,卻不想要他知道她的這份“想”。
可商時舟不知何時過來的,他垂眼看了她屏幕,一只手指壓了壓,正好在剛剛跳轉出來的頁面上掃過“想知道怎么不問我”
舒橋還是看清了他指尖下的“拉力賽”三個字。
未來得及再多看,商時舟已經從柯易的床頭拎了個帶了毛邊、不知翻閱了多少次的線圈本出來,翻到某一頁,遞到她面前“這就是路書。”
舒橋的手指頓了頓,到底壓滅手機,接過來。
蘇寧菲有些好奇地湊過來一起看。
是非常凌厲的筆鋒。
并不是嚴格按照本子的線格寫字,可以算得上是隨心所欲,帶著勾畫,英文字母,數字和零星幾個漢字。
里面還夾了一張打印著大約是比對參照標準的紙。
蘇寧菲看了一會兒就頭暈眼花,倒在床上老老實實輸液去了。
倒是舒橋仔細看了半天“這是柯易的字”
“我的字。”商時舟聲音懶散“我寫,他記,到時候再念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