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你的親人朋友”
王男像是被祈行夜的問題,拽回到記憶中,他劇烈顫抖著,喉嚨間發出咕嚕黏膩的破碎聲音,像是將死小獸最后的悲鳴。
“是,都是啊”
他崩潰嘶吼“是啊是”
王男像是被自己的記憶和情緒困住,認知到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理智被推到懸崖,瀕臨崩潰的悲鳴嘶吼。
他嘰里咕嚕說著顛三倒四的話,嘟嘟囔囔,又哭又笑。
不是會照顧學弟的耐心前輩,更像是精神病院里的瘋子。
王男的兩個學弟和其他同事都驚呆了。他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看調查官的嚴肅神情,以及王男現在這副模樣,也都隱約猜到應該是與昨天醫院的事有關。
而之前還好好的人,現在突然說瘋就瘋人們在后退,警惕著遠離王男。
學弟強忍淚水,怕得顫抖但還是一聲聲呼喊王男的名字,想要喚回他的神智。
祈行夜在短暫驚愕后,立刻將剛才王男的所有反應,在腦海中復盤捋順,試圖找出王男向他們傳達的訊息。
他問了兩個問題,王男的有用回答,只有“是”字。
但如果王男并不是因為理智崩潰而重復,而是回答了兩個問題呢
既是鑒定中心的人,也是王男的朋友。
“視頻里那個人身上的藍色。”
祈行夜皺眉,看向隊長羅溟“似乎是法醫在解剖尸體時會穿的隔離衣。”
被暫時關在負一樓的,最多就是法醫相關工作者。向眾人確認后,也都得到了一致回答。
“所以,這次案件的污染源,是法醫”
羅溟“立刻把鑒定中心的人員名單給我看看今天誰沒上班。”
在場的都差不多是同行。這個圈子不大,彼此的單位什么情況,大致都有耳聞。
有人遲疑著左看右看,似乎是在尋找和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人。
祈行夜敏銳捕捉到了對方的反應,立刻上前,耐心的一遍遍溫言詢問。
那人猶豫著說“兩公里外,確實是個鑒定中心,以醫院轉運的條件也符合,王男確實有可能去過那里。但,鑒定中心在去年就蓋了新大樓搬家了,剩下的就是個舊址,估計只有看門的。”
有人開頭,就有人陸續有勇氣跟上。
“舊址確實有人在,好像是個兩個助理還是實習生來著。”
“之前聽說,那里就剩個冷庫還在運行,別的地方尸體裝不下,就會把那里當做臨時倉庫用。應該是看冷庫的人”
“但王男認識他同學還是學弟吧”
祈行夜在其中就像潤滑油,誰剛露出猶豫的神情不想做出頭鳥,就會立刻被他盯上,并且笑著軟硬兼施,很快就讓對方說出知道的事。
被迫集思廣益之下,鑒定中心的人員情況很快就被摸清。
一個負責人,一個助理。
再加上王男這個條件,只剩下助理。
“李李”
有人愕然,沒忍住拔高聲音“是李李嗎”
祈行夜將結果迅速告知羅溟,而很快,鑒定中心的情況也被報送了過來。
確實,助理是李李。
一時間,很多人都沉默了下來。
物傷其類。李李和他們都是同行,結果變成視頻里那個樣子
電話很快打到鑒定中心。
負責人接起來時,還以為對方在開玩笑。
“你在說什么啊怎么可能”
負責人皺眉,忍不住生氣“好好的咒別人死,不太好吧我今天早上才看見過李李。”
“李李確實穿著藍色隔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