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窒息影響動作之前,他快速選定了外壁一處,長刀連擊同一點。
裂紋蔓延。
外壁很快被砸開細小孔洞。
微弱的光線連同空氣一同涌了進來。
祈行夜一鼓作氣,長刀快速連擊“嘭”
“嘩啦”
污染源被從內部砸穿,祈行夜連同黑液一齊從破洞處被沖了出來,砸向地面。
他就勢在地面翻滾幾圈緩沖力度,迅速站起身緊盯向污染源,并未因自己的計劃順利推進而放松警惕。
污染源已經顧不上祈行夜了。
重傷之下,污染源的力量被迅速削弱,不得不更加狂暴的從外界尋求力量補充,不僅是污染物,更是巢穴,所有散落在外的力量都在快速向中央收攏,第一優先保證污染源的存活。
巢穴深處,被虛構出的童年別墅溫馨場景在迅速破碎坍塌,在嘩啦啦重疊的碎石滾落聲中剝落漂亮的外衣,露出陰冷破敗的真實內里。
甚至就連地下室的石柱都在碎裂聲中折斷,重新融化為黑色液體,失去被構筑的形狀,力量不足的支撐下不得不退回原本模樣,散落成污染粒子,隨即又被污染源毫不留情的吸收。
祈行夜周圍的場景在搖動著破碎,像失效的障眼法,眨眼間便只剩無窮無盡的黑暗曠野。
他站在黑暗水潭中央,陰冷的風從曠野遠處吹向他,吹刮起發絲衣角。
而在他腳邊,一張張死不瞑目,青白灰敗的死人臉,浮在水面上,無神的渙散瞳孔不甘心望向他。
碎肉和骸骨堆積在祈行夜腳下,在水潭泛起血沫。
四面八方是死一樣的寂靜,唯一能聽得到的,只有呼嘯風聲。
像整個世界將他遺棄于黑暗。
祈行夜眼眸沉了沉,迅速冷靜下來,握緊手中長刀,他目光平靜看向四周,。
遠處的山嵐在移動。
一團黑色在霧氣隱沒中遲緩遠離,仿佛是錯覺。
卻沒有被祈行夜錯過。
那根本就不是山,
而是徹底失去了神智,墮化后只剩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的污染源徐麗麗。
屈從于更強力量的污染源意識到自己不是祈行夜的對手,被重擊打怕,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只惶恐想要撤退,遠離危險的更強者。
“徐麗麗。”
祈行夜平靜,冷聲喊出對方名字“你打算去哪”
“想繼續逃你以為,你還能逃去哪”
祈行夜向前邁出一步,手中長刀拖行劃過水潭,帶起一陣漣漪,波蕩向四周蕩去,平靜水面破碎。
他余光掃過,便看到自己腳下的水潭已然消失,被他踩在腳下的,分明是尸山血海。
一座用血肉尸骸堆積成的高山。
人們破碎的身軀僵硬腐爛,骷髏與青白面孔交織,一具具尸骸被開膛破肚,腸子臟器流淌向下又凝固。
這些都曾是死在徐麗麗手中的人,他們保證了徐麗麗十四年來保持神智,沒有墮化,依舊以“人”的身份隱蔽存在于人類社會中,在無人可知的黑暗中,繼續她殘忍的殺戮,繼續堆積尸山。
徐麗麗的最核心,早已經變成了殺戮。
這便是,它最深處的薄弱處。
在剝落一切外殼和保護之后,赤裸裸呈現在祈行夜面前。
他平靜收回視線,暴怒到極致反而只剩冷靜,清晰看到污染源遮蔽在霧氣后的輪廓。
“你一生都在逃避,以為可以用殺人證明你的強大。但是徐麗麗,可笑的幻想也該醒了。”
長刀被拋向半空又被祈行夜精準接住,他反向握刀,高舉起長刀,隨即重重刺向腳下尸山。
快到鋒利眸光在半空中留下殘影,拉長又如刀光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