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遲疑幾秒,慢慢意識到,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負壓裝置方式的鮮血。
津門飯店,徐麗
麗。
白翎羽拆除的炸彈中,很多都裝有這樣一管血。
當時3隊和他共同給出的結論,是徐麗麗的追隨者為了擴大污染面積,而將徐麗麗的血液裝進炸彈中,做成了臟彈,任何觸碰到它的人,都會被污染,墮化成污染物。
既然如此,那徐麗麗的鮮血,為什么會出現在大洋科技的研究員手里
這些研究員又為什么會成群結隊的出現在京郊殯儀館,甚至披麻戴孝,一身隆重。
祈行夜疑惑戒備的看向身邊男人什么情況
你們都死了同一個的爹
祈行夜起身,悄咪咪從一排排人身前走過,抱著幾本筆記本還想去拿另外一人的公文包。
領頭之人身邊放著公文包,懷里卻捧著一個小小的罐子。
像是骨灰罐。
他將所有東西都放在地面上,卻唯獨將這個罐子牢牢抱在懷里,可見死者對他的重要性。
祈行夜那這些不需要的東西,就捐贈給更需要它的人吧比如我。
他修長手指夾住公文包包帶,小心將它從領頭人腿邊拿起來。
但再如何輕微的動作,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明顯還是有難度,做不到對方一點感應都沒有。
就當祈行夜以為這位領頭人也和其他人一樣,不在意別人的觸碰甚至拿走東西時,領頭人的衣服,動了下。
抱住骨灰罐子的手指輕輕顫動。
祈行夜瞬間身軀僵硬,不好的預感升起。
他慢慢抬頭,屏息向上看去。
卻見剛剛還對外界一無所感的領頭人,眼珠緩緩從骨灰罐上抬起,視線轉過一圈,在鎖定住祈行夜。
在沉沉黑暗中,向他望來。
那視線如此冰冷,充滿死亡的氣息。
沒有憤怒,也沒有殺意,任何屬于人的情緒都不復存在。
就好像他看著的并不是祈行夜這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個雕塑,人形的物件,從一開始就沒有生命的死物。
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沒有任何生機,是死的。
只是工具,雕塑,唯獨沒有生命。
在與那樣的目光對視瞬間,祈行夜眼瞳一縮,只覺得心臟都被凍住了,冷意順著脊背向上竄去,直延伸向四肢百骸。
戰斗本能在瘋狂咆哮,預警危險的到來。
祈行夜在原地只保持著那個拿起公文包的姿勢,僵持站立了幾秒鐘,就立刻反應過來,頓時也不在乎動作輕不輕,會不會驚動這些人了。
他迅速的抄起公文包抱在懷里,反向沖刺,將沿路所有能觸碰到的包裹或筆記本統統摟進懷里,像農民在玉米地里瘋狂奔跑,享受豐收的喜悅一般,瘋狂收割農作物。
祈行夜不敢停,更不敢回頭。
厲風從耳邊刮過,撞向墻壁發出“砰”的一聲重響,隨即在墻壁上留下一道深深劃痕。
血線也在祈行夜耳廓上緩緩浮現,血珠滲出,滑落垂在耳垂處,像紅寶石耳墜。
祈行夜根本不浪費時間去反擊或堅守陣地,他完全遵循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唯一一個目的,就是將戰利品順利帶回到安全之地。
他意識到,這支不尋常的送喪隊伍極有可能,就與殯儀館的污染有關。
身后傳來紛亂而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踩下去都令地面顫抖,伴隨著瓷磚碎裂的清脆聲音,像一聲聲敲擊在心臟上的鼓點,令人慌亂緊張。
祈行夜大腦中飛快調出殯儀館地圖,努力尋找能夠擺脫身后追兵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