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進入多久了怎么還不見人出來”
濃霧外,身穿黑色制服的調查官焦急踱步,時不時猛地轉頭看向身后山野,期待又落寞。
專員小王嘆了口氣,也難得煩躁,抬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
“晉南隊長已經帶人往山里去查看了,試試能不能找到進入的方法。但據他說,從現場情況來看,十有是形成了巢穴。”
而一旦形成巢穴,就意味著內外阻斷。
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調查官最討厭的情形之一。
可問題是,碰到這一情形的,恰好是特殊長官商南明。
而且只帶了搭檔祈行夜一起,除他們幾人之外,再無其他任何調查官跟隨。
就連專員小王都是祈行夜意識到不對勁之后,才被叫過來的。
他趕到時,早已經不見了祈行夜等人。
只有被遺棄在小路上的車子。
以及不遠處揣手蹲在路邊的兩位老道長。
從老道長那里,專員小王大致得知了之前的事由。包括這起看起來并不起眼,地處偏僻的污染案件,是怎么捅到祈行夜面前,直接上達“天聽”的。
“真是”
小王第一萬次嘆氣,忍不住扭頭把自己名片塞給了老道長“道長,下次您或者您徒弟再遇到類似的事情,麻煩給我打電話行嗎別再給祈偵探打了。”
一個電話,就直接把特殊長官在年終大會前幾天拽走,缺席了數場重要會議不說,還至今杳無音信,安危不明。
小王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換商南明出來。
因為特殊長官的無故失蹤,調查局內的長官和負責人們,或多或少都將目光轉向了這起案件。
可問題偏偏就出在這里
商南明,失蹤整整三天,至今動向不明。
從祈行夜接到電話前往殯儀館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天。
等待他們的人員也從小王一人,到一整支被楓映堂緊急調派過來的小隊。
他們沿著殯儀館所在的山林地毯式搜山,想要尋找商南明和祈行夜的所在,卻連殯儀館都沒有看到
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京郊殯儀館,竟然就這樣從他們眼前蒸發了
明明衛星定位還能看到商南明兩人的終端芯片信號,但任由晉南等人如何在定位處搜查,掘地三尺,上天入地,都沒能找到任何有關兩人留下的線索。
原本殯儀館所在的地點,變成了荒蕪人煙的田野和空氣。
晉南等人一臉茫然,面面相覷。
整個通往殯儀館的山路,全都被霧氣籠罩,又被調查官們封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晉南逐漸意識到一件事如果殯儀館里的東西,能讓唯一一位擁有現場指揮權的特殊長官杳無音信,就連打破了調查局二十年慣例的祈行夜也被吞沒其中,那它所具有的威力,同樣足以威脅到濃霧外的人們。
絕不能讓那東西跑出濃霧
而調查局內部,最初因為特殊長官缺席的好奇,也都轉成了擔憂和審視。
楓映堂的通訊被打爆,幾乎所有人都在或明或暗的詢問商南明的情況,等待批復的文件堆積得山一樣高。
就連林不之,也在會議室時似乎無意的攔下楓映堂,笑瞇瞇隨口問了一句商南明的情況。
也逐漸開始有其他機動隊意有所指的借題發揮,說機動1隊配不上高昂預算,連一起案子都處理不好,憑什么敢要超額預算。能者多得多勞,機動1隊如果才不配位,就應該把高于其他機動隊的位置讓出來,也把預算分給其他隊。
人都是善于遺忘的動物,唯一能記得清楚的,只
有最臨近結束的記憶。
即便一整年的工作做得再優秀,年關收尾時最后一起案件失敗,也會給所有人留下“無能”的印象,對機動1隊頗有微詞。
情報分析部張長官也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向京郊殯儀館派去了大量的外圍專員,將那附近一片問了又問,篩了又篩。
在年終最忙的時候,抽調了小半個情報分析部的人出去,就為了商南明的案子。
楓映堂代替商南明參加會議。
他站在屬于商南明的空蕩蕩高背椅側后方,手捧文件,笑容燦爛,不卑不亢,眼神堅定“污染起始至今二十余載,諸位依舊英勇奮戰在與污染對陣的第一線,商長官深入污染現場三天,相信,諸位可以和我一起見證商長官的凱旋。”
言下之意急個屁
任由局勢如何動蕩,暗流涌動中,楓映堂都是機動1隊所有人的定心丸。
有他在,因為長官失蹤而急躁的機動1隊的屬員們,就會知道自己依舊有歸屬,“家長”依舊在,天,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