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映堂向長官點頭致意道別,轉過身后,已經笑僵了的臉瞬間下落,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處理好所有的工作之后,他現在才找到空閑時間,給仍舊在京郊殯儀館的商南明打電話。
“長官,您怎么樣”
楓映堂笑瞇瞇問“六天時間,也算是漫長的春節假期了。”
商南明平靜“不,在2777污染巢穴內,我只度過了一天。”
楓映堂愣了下。
什么意思一天,六天怎么會有六倍的時間差
“是粒子效果嗎,時間”
楓映堂有些嚴肅“很難有影響案會涉及到時空。”
商南明“與其說是時空,不如說,是意識混亂。”
從二十年前第一例污染開始,一直到許文靜,其間無法統計出具體數量的數萬人的意識,都雜糅融合在了一處。
但就算是人與人之間,也會有差別。
有的人會有更強的個體意識,意志力堅定,擁有自己的思維和考慮,在生前作為獨立的個體人類時,或許就常常被身邊人評價是“意志力堅強”、“有主意”的人。
這類人在面臨墮化時,經常會比意志力軟弱的人要撐住更久的時間,也因此,他們可以有機會及時被調查官發現,就算無法污染回溯,但也會比意志薄弱的人要少受些痛苦。
前提時,他們放棄自己的意志力。
可人類除了脆弱,還有堅韌的特性。
不論何種災難痛苦,都無法摧毀他的意志,毀掉他的存在,就算是在漫長痛苦的折磨中,依舊可以長久保持神智。
這類人很少。
但是,有。
就算以比例來算,數萬污染物中,也一定會有最起碼幾個仍舊保持相對完整的個體意識。
他們的身軀已經死亡甚至腐爛,和銜尾蛇融合成集合體,但思緒,仍舊在運作。
當這樣的思維多了起來,幾種截然不同的想法和意識就會發生碰撞。
一個人認為現在是2002年,一個認為現在是2010年,一個認為自己身處a國,另一個認為是c國各種矛盾的想法出現在唯一一個集合體中,像是思維對大腦在競爭,打的不可開交,只有最后勝利的那個可以成為集合體的意識。
但問題在于,沒有任何一種意識,可以始終堅持在勝利的位置上。
能夠撐過痛苦的異化和消融,沒有任何意識是脆弱的,一群強有力的競爭者中,很難出現絕對的勝利者。
也因此,幾種想法交織,借由集合體的力量,構建出虛假的世界,更改并使用巢穴內部的法則。
上帝,不止一個。
商南明也聽祈行夜說起過,他在失去意識的夢里,見到過許文靜和那些前來送葬的組員們,甚至還去了他從未見過的大洋科技。
人要如何構建出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物
沒有可能。
唯一的解釋,就是祈行夜當時看到的,并非是他自己的夢境幻覺,而是來自許文靜的意志。
與祈行夜的相遇和囑托,成了許文靜在死亡后新的動力源,讓這位早就習慣于失敗和反復思考,早就對重壓習以為常的生物博士,有了足夠的動力驅動自己的大腦,使他的意志成為銜尾蛇的意志,暫時突破束縛,在“夢”里與祈行夜再次相見。
也正是因為反復交織更迭的意志,所以在污染巢穴內的時間,才會和外界的時間并不一致。
時間并非絕對線性的,那只是人類為了方便自己的認知而狹隘定義。實際上,它可以多維度發展。
巢穴內外的時間差,就是最好的證據。
“ab0009銜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