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點沿著天花板邊緣閃爍,捕捉到來人的動態監控迅速轉頭鎖定一行人,一道道紅線交織。
走廊內很安靜,連呼吸聲都顯得驚擾。
這群平日里并不在意小細節的粗漢,也都不自覺放輕了腳步,不知道是在恐懼著驚擾什么。
進入走廊之后,一行人轉過一道又一道彎,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全部一樣沒有變化的景色模糊了大腦對于方向感和路線的記憶,令本就沒那么細心的人更加稀里糊涂,只能緊跟著最前面西裝男人的腳步。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并沒有上樓,而是在向下。
下電梯,出電梯,走,再上電梯,再向下,再走
七拐八拐之后,西裝男人終于停了下來,指著身后漆黑的金屬門淡淡道“死尸全都保存在冷凍庫里,你們需要在半小時內裝運走所有尸體,如果超時”
他頓了下,冷酷道“冷凍庫壞了,有可能出問題,如果超時被鎖在里面,不用指望我去救你們。”
說著,他低頭看了眼手表,打開了冷凍庫大門“現在開始計時,三十分鐘”
大門打開,冷霧撲出來,在走廊上彌漫,看不清周圍環境。
一行人被說得頭皮發麻,趕緊往里沖。
他們是搬尸工,日常工作就是幫醫院和殯儀館這些地方背死尸。別人不愿意干,覺得和死人打交道穢氣。
不過他們不嫌棄。有錢呢,多的時候背一天就能給一千多塊,比干什么活兒都來得快。
雖然背死尸的時候死尸的頭就墜在肩膀上,在自己后背離自己很近,甚至經常會有種死尸仍舊在呼吸,那些涼氣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的錯覺,好像死尸復活的毛骨悚然。
但做得多了,也就沒那么在意了。
亮子也是這樣過來的。
本來是在建筑工地干活,惹了人之后沒活干,一怒之下干脆跑來背尸體,給攬活兒的塞了兩條紅殼煙幾瓶酒,也就忍著惡心干到今天。
但今天的活兒,卻很奇怪。
不是醫院,也不是殯儀館。
當他們進入冷凍庫之前,本以為會和以往一樣,看到的是擺在架子上已經裝好的一具具裝尸袋。
可直到他們進去之后才發現不是。
是一望無際的透明玻璃罐子。
每一個玻璃罐子里都裝滿了水,下面連接著電纜,數不清的電線糾纏在一起,平緩交替著閃爍著紅綠光點。
而那些罐子里,一個個裝著的,全都是人。
一排排,一列列,赤裸著身體的人漂浮在罐子的水里,無知無覺,皮膚慘白遍布青筋,有的身上還插著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管子,有的皮膚上全都是一道道切口。
很像亮子以前看到的鈍刀殺豬,在皮膚上留下橫七豎八的刀口,卻就是沒死成。
整個冷凍庫的溫度很低,規律而平緩的“滴滴”聲像規律的呼吸,敲擊在眾人的心臟上。
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壓制不住的疑問和驚恐。
眼前的場景太過震撼,超出過往經驗,讓很多人忐忑不安。
西裝男人看出了他們的猶豫,淡淡道“半小時搬完,每人在出口領五千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聽到價格提高,剛剛還膽怯退縮的人立刻來了精神,擼著袖子上前,仰頭看向數米高的玻璃罐子準備動手。
不過“老板,這怎么拿出來啊”
西裝男人雙手插兜,守在冷凍庫外“隨你,砸開也行。”
聽到自己可以隨意發揮,不用擔心弄壞了這些看不明白但瞅著特別高級特別貴的設備,不少人都放開了手腳準備干活。
有人心思活絡,看出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