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玫瑰出現在那里,它一定有它存在的原因。
比如,兩起案件的另一個共同點銜尾蛇。
而剛剛,祈行夜在看到宴頹流審問出的那份文件中的內容時,確定了另一點使者。
傳說中異國他鄉的使者,不僅帶來了神跡的福音,也帶來了蜂蜜,香料,珍貴的瓷器和絲綢。
而銜尾蛇的使者,以玫瑰為名,帶來了致命的危險。
令銜尾蛇奪走無數人的生命。
祈行夜早就從阿泰那里詢問得到了創始人的動向習慣,很顯然,這位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作惡多端,因此平日里甚少跨越過邊界進入云省,大多都會待在t國,或是在財團有需要時飛抵a國。
創始人既然打破了他的習慣,就說明有比習慣更重要的東西,出現在了云省。
誰
玫瑰。
祈行夜猜測到,創始人一定是與那位帶來玫瑰和信件的使者見過面,只要能從創始人口中問出那人的身份,或許,就能帶領他們,反向追蹤向銜尾蛇的源頭。
也,終結這場長達二十年的災難。
暗門在身后緩緩回落閉合,將偵探社的熱鬧徹底關在門外,只剩地下暗室的寂靜。
陰冷,潮濕,危險蔓延。
如蛇洞居。
祈行夜和余荼順著樓梯走下來,宴頹流聞聲轉頭,在看到余荼時才放下戒備,原本按在腰間槍柄上的手掌慢慢放下。
“隊長。”
宴頹流冷聲問“還需要從他嘴巴里問出什么嗎”
被綁在柱子上的創始人已經人事不省,被半吊懸空,只能腳尖勉強夠到地面,而繩索套在他的脖子上,稍微有所松懈腳尖離開地面,就將是終結生命的吊索。
即便已經昏迷幾乎失去意識,但創始人還是求生本能的努力站著,踮著腳尖的模樣讓他看起來像個胖雞崽,努力跳著芭蕾的滑稽模樣。
宴頹流很快讓創始人清醒了過來。
在看見走到面前的祈行夜和余荼時,創始人瞳孔緊縮,眼里充滿了恐懼。
“我說了,我都說了,真的,我發誓你們問的每一句話我都回答了。我”
他的聲音,在余荼拿出一支已經開始枯萎的紅玫瑰時,戛然而止。
余荼輕笑“不錯,看來你是認識這支玫瑰了。”
“我想要知道的問題很簡單它屬于誰在我們趕到之前,你和誰見過面”
創始人驚恐得臉上贅肉都在一層層抖動,臉色煞白,像是冷凍庫里的豬肉,卻下意識的在小幅度搖頭,努力向后退。
他在抗拒,不敢否認,卻更不敢說出玫瑰。
深入骨髓的恐懼。
祈行夜看出了創始人打定決心不開口的想法,低低笑出聲。
他單手插兜,悠閑著緩步上前,近距離與創始人對視“名字。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名字。”
“你見過的那位,叫什么”
在創始人再次否認之前,祈行夜壓低了聲音,湊近創始人耳邊,道“或許你會想著,死亡會終結一切,只要你死亡,就再沒有什么可以令你恐懼的,你就解脫了。你以為,死亡會救你。”
“如果在其他人那里,這是正確的。但可惜,你是落在了我手里。你放心,死亡只會是我們之間的開始。如果你不把那個名字告訴我相信我,你永生永世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祈行夜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雨后山林間傳來的悠揚鐘聲,令人忍不住心向往之。
可落在創始人耳朵中,卻是惡魔的催命符,每一句,一聲,都在催促著他上路。
他瞪大了眼睛,豆大汗珠順著額角流下,整具肥胖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