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祈行夜拿在手中的,正是那一節如有自己生命的黑線。
一開始黑線與白線纏繞在一處,如不近看,人的肉眼難以分出兩者區別。
它就像是陰影,永遠藏匿,但不肯露出真面目示人。
落在祈行夜手里,黑線一開始還裝死,好像自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線頭,任由他怎么搓圓捏扁也無動于衷。
直到他將黑線湊近到眼前,沉思一番,然后雙手分別握住黑線猛地發力
“啪”
應聲斷裂。
就像被抻長到極限的皮筋。
黑線驚呆了。
菲利普斯愣住了。
祈行夜“好誒”
他絲毫沒有自己正身處污染現場最核心的認知,快樂得像在自家客廳撿到了玩具,反手笑瞇瞇抽出戰術背帶里的匕首,作勢要向黑線伸去。
“顧問先生,你要干什么”
菲利普斯皺眉不解。
祈行夜笑道“既然不是不可斬斷之物,那對它就有很多方法可以驗證了。菲利普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嗎水淹火燒千刀萬剮凌遲”
手中匕首在燈光下折射冰冷光澤。
菲利普斯忽然沒來由的發冷,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祈行夜“這不是你們的拿手好戲嗎,刑訊。”
菲利普斯“首先,會做這種事的是fbi,我們特工局和他們不是一家。其次沒有人會喪心病狂到對一根頭發嚴刑拷打。”
祈行夜故作嬌嗔“說什么呢,它怎么會是一根頭發”
他亮出匕首,笑瞇瞇的一點點靠近頭發“它可是我最親愛的線索。你說對嗎親愛的,讓我們先從凌遲開始嘗試怎么樣”
話音落下,匕首已經毫不猶豫斬向黑線。
祈行夜的刀用極好,刀在他手中使得虎虎生風,就像手臂的延伸那般靈活聽話,指哪打哪毫不含糊。
在總部時,他也經常在去食堂后廚蹭飯的時候,偶爾會幫大師傅打打下手,亮幾把刀工,能將蘿卜切得薄如蟬翼不足毫米,讓幾十年經驗的大師傅也贊不絕口。
而現在,他的刀工再次排上了用場。
雖然祈行夜從女尸身上扯下來的黑線不足一米,但他非常誠實守信用,一定要向黑線兌現自己“千刀萬剮”的承諾。
說殺你一千刀,就絕不會少一下。
黑線眼看著自己在這個人類青年手里,不僅莫名其妙能夠被對方傷得到,對方竟然還變態到要把自己切成粉末
媽媽我遇到瘋子了,鬧人了
“疼就說一聲。”
祈行夜眼神慈愛,好像拿刀的不是他一樣“你家在哪呀我送你回家別怕,我是好人。”
菲利普斯“”
他抖了抖,覺得能被調查局聘請為公民顧問的,果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誰家普通人是這樣的看上去更像變態連環殺人狂。
“顧問先生,你這是”
菲利普斯小心繞過車廂內一層層縱橫交織的白線,越過尸體靠近祈行夜,打定主意要看清那黑線究竟有什么不同,為什么祈行夜一直在執著于那段黑線。
但等他靠近,一上手,人卻愣住了。
他無法觸摸那段黑線。
正如污染物一直以來作為第三存在的表現,如果不借助特定工具,人類甚至無法觸碰污染物,物理傷害對它不起作用,即便是火力最強的武器,也不過是在打空氣。
看得見但摸不到的幽魂。
可菲利普斯很確定,自己現在穿著對污染特制生化服。
也就意味著,他本應該能夠觸碰任何污染物,并對其造成真實傷害。
但眼下
菲利普斯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可能你面由心生長得太丑,它不喜歡你,不想讓你碰吧。”
祈行夜眼都沒抬就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