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菲利普斯這個“累贅”在,祈行夜本想把他送出地底,但當他們走到地道最盡頭的公園水渠時,卻驚覺離開也是困難。
污染物的尸骸,以及不明臟紅色液體,鑄成了尸骸城墻。
這里就像是祈行夜在云省山林見過的拋尸坑,只不過從水渠上方扔下來的污染物殘骸,堆成了一座小山,又將附近污水的垃圾全部吸納融合,在那臟紅色的古怪液體中,凝結成了一整塊琥珀一樣的東西。
牢牢擋住了去路。
就像憑空出現一堵尸骸墻。
透過那污濁不明的“琥珀”,還能清晰看到被封在里面的污染物,一張張曾經是人的面容扭曲著,猙獰如鬼,再難看出人的模樣。
它們掙扎著,蠕動著,拼命向外沖破。最終卻都無一例外的被封閉,保留下了“死亡”前最后的猙獰。
怪物殘肢還指向墻外看客,仿佛是在怒目圓睜,瞪視看客。
令人下意識想要遠離。
“菲利普斯,你可能沒辦法離開了。”
祈行夜攤手“我看過了,連條縫隙都沒給留,你鉆狗洞離開的愿望落空了。”
菲利普斯“我沒有過那樣的愿望,謝謝。還是說,你比較想看我鉆狗洞”
是你的愿望吧
祈行夜驚訝,無辜嬉笑“嗯怎么會”
菲利普斯的生化服剩余時間,眼看著就要見底了,已經在紅色的邊緣徘徊。
唯一最能逃生的出口被堵,他不甘心,自己上前探查,想要嘗試著從琥珀墻里挖出一條隧道出去。
比起真正死亡的那一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機流失,等待死亡的過程,最令人心慌。
菲利普斯用手邊任何能找到的工具,試著在琥珀上挖出一個洞口。
但晶瑩如果凍般的色澤,卻是難以被撼動的堅硬,無法順應他的心意。
污染物近在咫尺,菲利普斯也毫不畏懼,與那張猙獰鬼面相對時反應平淡,不介意與污臟之物近距離接觸。
站在后面悠閑等待的祈行夜挑眉。
怪不得能空手爬到司長的位置。這位的心性,可不是尋常人。
可惜,污染的事實不會因為“堅強”就改變。
“你在挖狗洞嗎菲利普斯。”
祈行夜笑著走過去,單膝半蹲。
不僅不著急,甚至還有閑心抬手戳了戳琥珀墻上,被菲利普斯砸出來的小坑洞。
他撐著臉悠閑旁觀,語調輕松“但看起來有些難度啊。就算你堅持到生化服效期見底的那一秒,它也難以被挖穿。”
“嗯我看看,這個厚度,能有快兩米吧。”
祈行夜抬頭看了琥珀墻一圈,笑著道“加油。”
菲利普斯“”
他意識到了什么,盯著那個小坑洞沉思幾秒鐘,果斷放棄。
“此路不通。”
他轉頭,冷靜問祈行夜“祈,你有什么建議”
祈行夜站起身,無辜攤手“不知道。”
他誠懇道“我從來沒有挖過墻。”
他只是遇到南墻,就撞碎南墻。
不過祈行夜并不打算幫菲利普斯撞碎“南墻”。
他們的關系還不到那種信任程度,還是不了吧。
在旁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與眾不同是危險的,尤其還是本就與調查局并非牢固盟友陣線的特工局。
祈行夜努力回憶,在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算得上是魯莽的,僅憑著直覺就敢暴露他特殊體質的,也只有一個商南明。
菲利普斯看出祈行夜沒有說出口的意思,也點點頭。
明白了。
他隨意扔掉手中的工具,迅速更換計劃,轉身向祈行夜示意“你打算怎么做走吧。”
祈行夜笑了“我確實有個計劃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