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臉色漲紅,頭低得快要埋進胸口“對不起”
“不要向我道歉,要向你自己道歉。”
祈行夜笑著,聲音卻冷了下來“外人不會過多指責你,還會安慰你,因為你好壞與否,和他沒有關系。但是,如果你以后在戰場上也這樣闖禍,死的是你自己,和你的搭檔,隊友。”
新人錯愕抬頭,沒想到等來不是溫柔的安慰,竟然是看似溫和的責備。
“覺得難以接受之前在學院是天之驕子,同屆里最快畢業的,現在進了調查局,卻要被比你大不了幾歲甚至同齡的人管理,還被訓斥”
祈行夜歪了歪頭,平靜問“受不了了嗎”
新人不知所措,連忙收起了之前的表情“不,不是。”
“如果這就受不了,那后面,可還有更多在等著你。”
祈行夜輕笑,眼睛是冷的“尊重和信任,不是別人給的,是你自己用實力去掙來的。調查局,只認可實力。”
“每年的新人淘汰率是50,十年的淘汰率是90,萬里挑一,優中選優,還是會有調查官在任務中死亡。”
祈行夜平靜而冷酷“要么適應,努力提高自己,讓自己存活。要么,不如趁早離開。”
不遠處的郝仁雙臂抱胸,不由挑了挑眉。
祈行夜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現在與商南明,究竟有幾分神似。言語顰笑之間,令人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位商長官。
位高權重的威嚴,與戰場危險中磨礪出的危險肅殺,矛盾危險,卻又引人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誒是不是有那么一個說法,恩愛的夫妻長時間待在一起,會彼此影響,甚至動作神態都越來越像。”
安可忽然從后面冒出來,摩挲著下頷嘀咕道“難道祈哥和商長官,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郝仁差點腳一滑摔出去。
他嚇得趕緊捂住安可“長官的事,可不能隨便議論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安可“嗚嗚”
他拽下郝仁的手,不服“大家都在說,怎么就我不能說了。連局長那天都在問南明家的那個呢。看”
“不過”
安可轉頭看向新人,眼帶懷念“年輕真好啊。”
“”
郝仁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笑罵道“你不也才剛轉正一年,就說別人年輕,你也不老啊。怎么,還羨慕人家助理調查官應該是他們羨慕才對吧。”
已經通過了所有考核,職業道路穩定下來,不再日夜擔憂焦慮。
“誒”
安可撓了撓頭“是這樣嗎可是那時候,我師傅還在。”
郝仁猛地怔了下。
安可嘿嘿一笑,有些憨“我就是想我師傅了,想回到他還在的時候,看看他。”
安可的師傅,胡未辛的搭檔,死在了安可轉正成為正式調查官的那一天。
對安可而言是蛻變新生。對那位師傅,是永眠地底,枯骨黃土。
郝仁喉嚨發酸,他張了張嘴,試了好幾次才重新道“也對。”
“站著干什么呢看熱鬧”
還是祈行夜走過來打破了僵硬的氣氛。
他納悶看向郝仁“你不是去京城市內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郝仁立即正色“剛回來。市區有些不對勁,最好你去看一看。”
他很快將資料傳給了祈行夜,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查看“從兩天前,就一直有市民打電話說,在自家窗戶外或者樓下看到了鬼。”
也正是因為這個,郝仁才跑去了市區。
京城數百年都城歷史,很多當年留下的房子都并非樓房,而是低矮平房,窗戶外就是自家院子或街巷。
春困秋乏。春天,正是適合睡覺的時節。
入夜后,人們也都在各自家中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