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一切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都停在了那個夜晚。
在那之后,不論是床鋪還是筆記本,都沒有再被使用的痕跡。房東奶奶也從那天起再沒見到他。
就在與污染物相遇的那一刻,一切戛然而止。
秋白素說他這幾日都在閣樓看書,祈行夜試探之下,也覺得他說的應該是實話,對屬于“秋白素”的一切都一一對應。
可還是解釋不了,為什么會有失去的兩天。
疑問在祈行夜心頭揮之不去。
“污染系數零,窗外少量殘留粒子。”
商南明淡淡道“和其他求助人的情況一致。”
祈行夜點點頭,叫來一名專員,讓他就守在秋白素的樓下,有什么異常立刻報告。
還有十幾名求助人在等著他們過去,其中還有兩個情況不算好。
祈行夜兩人很快離開。
而閣樓的小窗后,一道身影始終矗立。
秋白素微微垂下眉眼,脊背挺得筆直如松竹。
他安靜看著樓下祈行夜的離開,又看著專員偽裝成小區安保蹲在樓下。
良久,他抬眸,神情懨懨的看著狹小窗戶,呵了口氣落在玻璃上,頓時浮起一層白霧。
白皙細長如削蔥的手指落在白霧上,一筆一劃緩慢,寫下“祈行夜”幾個字。
秋白素笑了下。
“小秋,你在里面嗎”
房東奶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咚咚敲門。
他側身,歪了歪頭向后看去。
眉眼平靜無波。
雪越下越大了。
這場在春日晴朗中落下的雪,一點停的意思也沒有,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什么也看不見。
地面上卻一點積雪也沒有。
“奇了怪了,怎么沒有雪也沒有水這雪是怎么下的”
“馬上就五月份了還下雪,這才更奇怪好吧。”
“人家不都說六月飛雪有冤情,該不會這又是誰含冤而死,老天爺才下的雪吧”
祈行夜撐傘側眸,聽路過的行人嘀咕著閑聊。
比起市民們抱怨天氣,后方的總部已經忙得腳不沾地。
春日晴雪,事關重大,已經不是林不之能定奪的了。消息向上匯報,京城召開緊急會議,林不之也迅速趕往。
天空中數架無人偵察機盤旋,試圖拍下縫隙情況,卻一無所獲。
所有照片都像被強電磁場干擾,只有一片抽象的黑白色。
明言試過要給祈行夜打電話,卻被商南明預設的警報發現。
商南明冷笑,立刻讓技術部拉黑了所有科研院對祈行夜的通訊,冷聲說賊心不死。
祈行夜也不在意明言。他現在最在意的,就是眼前的污染案件。
到現在,走訪了十幾位求助人,卻始終沒有測出污染定級。
所有求助人都說,自己是在窗外、玻璃、鏡子里看到的黑色人影。
一旦提起當時的記憶,他們就立刻像是回想起了極為恐怖的東西,開始大吼大叫,又哭又笑,然后劇烈抽搐著口吐白沫。
祈行夜也懷疑過這是否是污染癥狀,但醫療官前來檢查后搖頭,表示所有人都是單純的生理現象。
來自于他們自身身體機能的觸發,與外界無關。
從求助人這里沒辦法再得到更多情報。好在法醫那里傳來了好消息。
其中幾名求助人在打電話前后,就已經迅速死亡,調查官趕到時只有尸體,法醫復檢也說是被嚇死的,與污染無關。
但那些尸體都還放在法醫的工作間,沒有被帶走。
就在今天,上班的法醫剛走進工作間,就發現了異樣。
腐臭。
爛肉在狹小空間里潮濕的味道。以及,工作臺上空了的蓋尸布。
尸體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