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睜大了眼睛,立刻認出來,這就是押送a09的的那輛運輸車。
車廂已經不再保持密閉。不僅僅是撞擊后的損傷,還有
站在車廂大開的門前的,紀牧然。
少年只穿一件單薄校服襯衫,白襯衫上沾染著血跡,他半扶著大門,正試圖向車廂內俯身看去,看神情,仿佛是在為車廂內的東西感到焦急,想要將車廂里的東西救出來。
紀光心下“咯噔”一聲,立刻快步跑向少年。
“紀牧然你在干什么”
不能放,千萬不能放
紀光心急如焚。
車廂里的,可不是需要幫助的可憐貓狗。那都是經歷過污染融合實驗的實驗體,半人半污染,是擁有神智的污染物。哪怕是死亡狀態,也足夠危險。
甚至有可能這場車禍就是它們制造的絕對不能放出來
紀牧然聽到聲音回頭,在看到紀光時臉上浮現出驚喜“爸爸。”
而他這一側身,也讓紀光看清了車廂內的情形。
冷凍艙打開了。
數不清的實驗體推開集裝箱,正撐著縫隙從冷凍艙里鉆出來。
就在紀牧然身后,實驗體層層疊疊,一眼望過去數不清數量。
紀光連呼吸都快要忘了,一瞬間肝膽俱裂,冷意直沖向頭頂。
他知道數量。
是他親手清點了數量,核對資料后,親自監督實驗體運進車廂里,再一層層落鎖,確認萬無一失,指揮車隊上路。
除了ao9這個實驗之外,還有七十六具冷凍保存的實驗體。
而現在,那些實驗體,全都蘇醒了。
一雙雙赤紅空洞的眼珠,從漆黑的車廂深處向外望來,無聲息的惡意在黑暗中涌動,匯聚。
紀牧然對自己身后的事一無所知,他還沉浸在看見父親的喜悅。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幻覺。他竟然看到父親在向他跑來。
紀牧然高興的向前迎了幾步“爸爸”
“趴下”
紀光嘶吼著,伸手拽住了紀牧然的手臂,猛地將扯向自己。
然后用自己的身軀當做盾牌,重重將紀牧然壓在身下,形成弓一樣臥倒的姿勢,代替紀牧然承受所有沖他而來的攻擊。
被純白實驗服包裹的實驗體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如離弦之箭沖向紀牧然,卻在得手之前,被紀光阻攔。
調查官一雙眼睛堅毅鋒利,死死瞪視實驗體,不躲不懼。
實驗體意識到了什么。
但想要撤退已經來不及了。
“砰砰砰”
電光火石之間,紀光迅速從腰側戰術綁帶抽出槍械,毫不猶豫舉槍便射。
接連不斷的槍聲震耳欲聾。
紀牧然驚呆了。
生長在和平年代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場面,更沒有想過,這會發生在自己父親身上。
聽到槍聲,他第一反應想要起身保護父親,卻被察覺到他意圖的紀光反手壓下去。
即便紀牧然的身體素質遠勝同齡人,但在久經沙場的調查官面前,也還是不夠看的。
紀光帶著老繭的手掌落在紀牧然的頭頂,安撫般拍了拍“待著,我在。”
是被保護的安心感。
那一瞬間,從未感受過父子溫情的紀牧然,淚水奪眶而出。
而在紀光槍下,想要沖向他們的實驗體接連在不遠處倒下,還不等靠近,就已經變成了真正的尸體了,一具具壘得圍墻一樣高。
紀光連瞄準都不需要,完全憑借著二十年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感知,下意識舉槍就正中靶心,槍槍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