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覺的緩緩扭過頭,看向另一側。
商南明依舊站在暗影中,但另一側的公路上,卻根本沒有什么車隊。
消失得一干二凈。像是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
而商南明垂眸,在逐漸衰減下去的光明中,認真的在手中終端上飛速記錄著什么。
明荔枝愣愣轉頭。
祈行夜笑意不減“小荔枝你嗚”
明荔枝雙手捧住他的臉左右搖擺查看,用力到將他的臉頰薄薄的皮肉都捏變形到說不出話。
“老板你是真的嗎還是我的幻想就和田地里的尸體一樣。”
一路走來,他已經看過太多幻覺了。那些尸體出現又消亡,無數個空間重疊,交替,更迭,刷新。真與假難以分明。
明荔枝能接受尸體的幻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與祈行夜有關的泡影。
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如果祈行夜就這樣死亡,明荔枝會瘋的。
絕對無法再繼續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或許也會像他父親明言那樣,又或者明鏡臺他再也無法繃住自己正常人的皮囊,在老板的羽翼下,做個無憂無慮的小荔枝了。
近距離之下,祈行夜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明荔枝的顫抖。
他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大顆大顆順著臉頰滾落,無聲的哭泣和倉惶。
瞬間擊中了祈行夜的心臟,讓他一顆心都化作了軟乎乎的棉花糖。
那些調侃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祈行夜頓了頓,隨即一把抱住明荔枝,讓他的耳朵貼在自己胸口上,聽自己一聲,一聲,沉穩清晰的心跳聲。
“不是幻覺。小荔枝。”
他笑得無奈又心疼,抬手揉亂了明荔枝柔軟順滑的頭發。
“我沒死,你老板我還好好站在這呢。”
“你老板是誰我可是錘不扁,砸不爛,折不斷的祈行夜。還有大把的委托生意等著我去接,還要帶你開疆擴土做福爾摩斯河華生呢。我怎么舍得丟下你一個人去死”
祈行夜低頭。
懷里的明荔枝已經快哭濕他的襯衫了。
他哭笑不得,捧住明荔枝精致的小臉,禮尚往來,把那張滑嫩嫩像剝了殼荔枝的臉揉搓到變形。
“你要對你老板有點信心啊,你的兼職工資還沒發呢,我怎么可能死欠薪水不還我可不是黑心老板。”
明荔枝好不容易從祈行夜手里掙脫開時,一張臉已經紅了。不知道是被捏紅的還是別的原因。
他指向身后空蕩蕩的公路“老板,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求知欲卻不小心碰撞上商南明冰冷掃視過來的目光。
明荔枝一個激靈,立刻向旁邊退開,不敢再繼續賴在祈行夜溫暖堅實的懷抱里。
等回過神之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都做了什么oc他竟敢指著商長官罵了誒天上的麻麻,我出息了誒
雖然是在心底。
祈行夜對兩人之間的壓制不感興趣。
反正就以小荔枝的體力和腦子等等各方面看,他能勝過商南明,還要個幾百年。已經是完成的食物鏈了,不需要他去插手打破。
家里養的貓貓們,會自己抉擇出貓貓大王和流淚貓貓頭。
嗯。問題不大。
“紀光的車隊并不在這里,但坐標是正確的。”
祈行夜微笑“嚴格來說,車隊是卡在了幾個空間的縫隙里。我只是推了它一把,讓它能從卡住的縫隙里掙脫出來。”
基點在紀光身上。
沒有衛星圖像,祈行夜不知道在污染降臨時究竟發生了什么,才會使得紀光成為了基點,而不是車隊。
但以紀光為“種子”生發的未來中,所有的空間都在本能向紀光靠近,在此重疊。
也就讓距離紀光最近的車隊,徹底卡死在了所有空間重疊時錯開的縫隙里。
而祈行夜做的,就是利用力量的沖擊波,蕩開那條縫隙的寬度使其松動。
他推了一把,打破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