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云云。”
明荔枝笑著安慰道“別擔心,很快宴隊就能解決這些污染物,我們就能離開了。”
云翳清卻怔了下。
錯覺嗎
他下意識點頭“好。”
可就在此時,局勢徒然生變。
滿地流淌的鮮血像是被土地吸收,滲透進土壤里,慢慢消失不見。
就連到處散落的尸塊也在眨眼之間不翼而飛。
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的整潔干凈。
宴頹流最先察覺到不對,本來已經因為體力消耗而慢下來的動作再次提升,渾身肌肉緊繃,完全進入了高度備戰的緊張狀態,警惕掃視周圍。
在明荔枝的驚呼聲中,一道身影倏地憑空出現,迅疾如流光,直沖向宴頹流后背。
宴頹流瞬間眉目凌厲,抬手長刀格擋。
“鏘”
金屬劇烈嗡鳴。
震得明荔枝兩人不由得捂住耳朵,神情痛苦,只覺得一把刀狠狠插進了大腦中,攪爛神經般劇痛,難以忍受。
云翳清踉蹌幾步撞在墻壁上,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死亡只在一線之間。
再向前一步,就會踏入死亡的領地,再也無法折返。
即便數年雇傭兵救援隊生涯,云翳清也從來沒有過如此貼近死亡的時刻。
以至于當明荔枝緩和過來,就看到身邊的云翳清僵直如雕塑,嚇得他連忙去探鼻息。
“云云,云哥”
就連宴頹流,也捂著太陽穴神情痛苦,僵立在原地半晌無法回神,更無法移動。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身處于污染的戰場上,四周皆是自己的敵人,需要她不放松警惕的清理污染物,容不得任何錯處。
可大腦卻像是被一根針深深刺進一般疼痛,讓她渾噩難以找回自己對身軀的控制權。
仿佛靈魂從身軀脫離,從更高處俯瞰她自身。
所有的時間與空間,都從她身上剝離,她不屬于任何時間和空間,經緯度不再能夠定義她。
她存在于任何的世界和時間,卻也不在任何之處。
像是一腳踩進了時空的渦旋,被席卷其中,再難以脫身。
劇烈到超出承受極限的疼痛中,宴頹流只有最后一個想法幸好,余隊不在這里。
幸好,在這里忍受痛苦的是她,而不是余荼。
如果是余隊的話,她一定可以找到解決一切污染源頭的辦法,將情報送出桃子鎮。
宴頹流從加入3隊那天起,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多活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已經是恩賜。
就算是死在這里,她也不曾畏懼。
只是
她咬緊牙關,犬牙刺破了嘴唇流淌鮮血,硬生生用意志力壓下精神上難以承受的痛苦,強制讓她自己動起來,緩緩抬頭,看向眼前。
即便時空失控,卻有一道身影一直都在。
并且與她一樣,在承受痛苦中。
宴頹流強制驅使自己抬起拿刀的手,想要趁對方同樣難以行動時,搶占先機,先下手為強。
卻在看清那張臉時驚愕“翎羽”
“嗯”
那人聽到呼喚,也下意識回應。
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么,渾身一震,震驚抬頭“副隊”
白翎羽手里用來格擋攻勢的狙擊槍,已經在劇烈碰撞中攔腰折斷,她渾身是血的狼狽,染上了血污的臉頰卻失去了平日里的可愛精致,令危險狠厲的真正一面顯露。
但這份鋒利,卻都在看清宴頹流的面容時,盡數化為虛無。
白翎羽震驚了。
她顧不上自己,而是先抬頭看向周圍,隨即意識到“時空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