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秋白素的被子。
身穿病號服的瘦弱身軀出現在祈行夜眼前。
因為長時間臥床無法走動,秋白素比起之前,看上去還要更瘦削羸弱,躺在床上仿佛是一張紙片,甚至難以看到胸膛起伏。
祈行夜慢慢俯身垂首靠近,近距離之下注視著秋白素,近得再向前就要與他親密接觸。
秋白素心跳平穩,呼吸均勻,與沉睡中的人無異。
但沒有遮擋的湊近嗅聞后,那股硫磺混合著鐵銹的臭味,卻越發明顯,即便輕微,卻也逃不過祈行夜敏銳的感知。
他伸手,輕拍床墊,又摸向秋白素身上的病號服,甚至半拎起秋白素羸弱如碎瓷的身軀,伸手試探他身下的那塊床鋪。
帶著濕潤潮氣。
京城不是南方,沒有回南天一說。
不久前剛結束一場沙塵暴的京城,甚至干燥得需要日常使用加濕器,早起都會覺得喉嚨干得不舒服。
朋友發給祈行夜的吐槽“我是醒的”,還被他誤解而驚到。
醫院干燥,床鋪不應當是濕的。
“秋白素,一直都躺在病床沒有走動過嗎”
祈行夜的神情陰晴不定,是專員看不懂的嚴肅。
“對,秋白素的狀態一直不太好,勉強維持著平穩而已。”
專員點頭“人都成這樣了,還能去哪”
他膽顫心驚的伸手,試圖從祈行夜手里接過秋白素“祈偵探,您是與秋白素有什么舊恨嗎但也不至于這樣折騰他,他這和尸體差不多的,您何必呢”
祈行夜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嗤笑一聲放開手,任由秋白素落回床鋪。
一摔之下,旁邊儀器頓時發出警報聲。
醫生連忙趕來查看。
祈行夜無視了專員暗搓搓不滿的視線,要來了醫院監控。
監控顯示,專員說的沒錯,秋白素始終躺在病床上沒有走動過一分一毫,不論是走廊還是病房的監控,以及連在秋白素身上的重重儀器,都在毫無疑義的昭示著他的行蹤。
就在病床上而已。
“一個和植物人差不多的,能去哪”
醫生搖頭“也可能是護工不細心,幫他擦拭過身體后還帶著水就塞回去了。畢竟植物人又不能說話投訴,護工不上心也是常有的。”
“至于您說的”
醫生向祈行夜鄭重承諾“我以我二十年職業生涯擔保,絕無可能。不管您詢問哪位醫生,都會給您同樣的答案。”
“除非是醫學奇跡,黃帝顯靈。”
祈行夜卻轉頭打給了商南明,要從他手里把萬國調回來。
“剛畢業的學生做事,你放心嗎”
商南明瞥了一眼正被萬國氣得直掐人中的專員小王,淡淡問祈行夜“上次萬國看守秋白素,就讓他泡了噴泉水池。這次”
“那不是正好嗎”
祈行夜假笑“醫院護工不細心,正需要萬國這樣能幫他好,好,洗澡的人。”
商南明皺了下眉,察覺到了祈行夜態度不對。
但身在醫院還沒來得及離開的祈行夜,卻不知在顧慮什么,并沒有直接在電話中向他全然說明。
“好。”
商南明點頭,招手讓萬國到身邊,立刻命令他調回京城。
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的萬國,“噌”的一下眼睛就亮了。
“哦哦哦我就說,祈教官最喜歡我了”
前一刻還垂頭喪氣的大狗,立刻尾巴狂搖得像螺旋槳。
但商南明“”
他頓時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