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潰不成軍。
“我不知道大老板是誰,只是一個,一個秘書打扮的男人,遞給我一張紙條,讓我監視陸晴舟。”
“對了那男的給了我一個一次性手機,他剛剛就是通過這個對我下達的射殺命令。”
狙擊手眼睛里燃起亮光“手機就在我口袋里,你拿出來就知道了。”
黑暗卻不感興趣,只問“秘書他長什么樣。”
狙擊手猶豫還想給自己留條退路,又馬上被加重的疼痛嚇破了膽。
“我說,我說就是了”
“很年輕,一米七左右,偏瘦,一身條紋西裝是手工訂制的,穿的布洛克皮鞋鞋上還沾著沒擦干凈的鴿子屎。”
狙擊手對此印象深刻。
那秘書一看就是有錢精英的派頭,西裝就連皺褶都沒有的一絲不茍,一身整潔,卻偏偏鞋子上沾著白色的鴿子屎,讓狙擊手暗中發笑嘲弄。
此刻卻變成了他試圖拽住的救命蛛絲。
祈行夜卻是微微一愣。
隨著狙擊手的描述,那秘書的形象也在祈行夜腦海中逐漸清晰,他甚至能勾勒出秘書躬身拉開車門時,恰好飛過的鴿子撲棱著翅膀的聲音,夕陽的余暉。
以及秘書在看到鞋面上鴿子屎時的一臉震驚嫌棄。
還有自己的笑聲。
隨即,祈行夜意識到,這并非他的想象。
而是他的真實經歷。
就在明鏡臺送他回偵探社,秘書為他拉開車門時,鄰居大爺養的鴿子群撲棱棱飛過,毫不留情表達了對秘書這個陌生人的不喜。
祈行夜還調侃他怎么連和平鴿都討厭你啊你到底都做了多少罪大惡極的事。
秘書無奈苦笑,但還是盡職盡責提醒祈行夜注意鴿子。
怎么不丟在你頭上呢
祈行夜嘿嘿一笑,攤手笑得得意看見這條街沒從頭到尾,就連堵頭的石墩子都喜歡我。
說著,鴿子看到祈行夜張開的手臂,立刻撲棱棱飛下來,蹲在他的手臂上。
還耀武揚威般一梗脖子,仿佛在對秘書說是我,怎樣不服氣你當街拉回來啊
秘書
就算明鏡臺的車隊駛離很遠,祈行夜都還笑得不行,隨手摸了一把李龜龜的零食喂鴿子。
但那時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鴿子朋友,竟然還給他留了這么大的驚喜,直接為他標記出了關鍵人物。
鴿子哥們兒玩的就是和平,不是壞人咱不拉喲,這不是秘書嗎,這么拉了
祈行夜融身于黑暗,看著眼前被嚇得幾乎崩潰的狙擊手口不擇言,哆哆嗦嗦的把一切都說了個干凈。
包括秘書給他打錢的賬號和密碼。
祈行夜點點頭“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才能保住你的小命。”
狙擊手松了口氣,眼帶希冀“那,那我能走了嗎”
祈行夜挑眉“誰教你這么天真的”
狙擊手急了“不是,你說的啊”
祈行夜卻只勾了勾唇角“我什么也沒承諾過你,是你自己,自以為是。”
他緩緩俯下身。
身后溢散開的黑暗張牙舞爪,立刻團團沖向狙擊手將其捆住。
“要向你報仇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