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得仿佛墳墓般死寂。
秘書深深躬身,大氣不敢出,更不敢出言提示,與那位約好的會面已經快要到時間了。
以那位對時間的看重,可不是會等人的脾氣。如果遲到,很可能
“把陣亡雇傭兵名單,給調查局送去。”
晏洺席垂眸時眸光破碎如天光“他在懷疑我。”
秘書不敢接話,只能繼續壓低身軀“是。”
挑高的穹頂大廳內裝潢復古華美,寬闊到仿佛沒有盡頭的地面如一面鏡子,而晏洺席坐在穹頂之下的唯一一把椅子上,垂眸沉思時,與穹頂壁畫上仿佛從天堂降落的神遙相呼應,兩者的身影仿佛重疊,又散開。
晏洺席顫了顫眼睫,抬眸時已經恢復了尋常的平靜神情。
他站起身,抬手扣上西裝扣子,一身昂貴正式的西裝將他身形修飾得極好,本就肩寬腰窄腿長的身姿如巖巖青松,氣場不凡。
“走吧,那位該等急了。”
“我們的新合作者。”
晏洺席率先邁開長腿。
“阿嚏阿嚏”
祈行夜猛地一個前傾,“咚”的一聲,結結實實磕在前面的操作臺上。
等他再抬頭,額頭都紅了。
商南明又心疼又好笑“這是怎么了”
祈行夜委屈死了“一定是有人在說我壞話可惡,一定是偉偉”
白翎羽嫌棄的看向祈行夜“是你身體太虛吧,細狗,這么差勁。”
怎么打噴嚏還沒完了呢,你當這是在敲鼓
祈行夜“”
他陰惻惻轉頭,看向剛從怪物導致的眩暈中回神的白翎羽。
“不知道誰才是細狗,被污染物看一眼就暈到現在。”
祈行夜笑瞇瞇問“要不要棒棒糖啊小朋友。”
笑得很好看。
但可謂陰陽怪氣極了。
確實還虛著的白翎羽“”
她抽了抽嘴角“就這么記仇嗎”
祈行夜笑著重重點頭“不然呢不記仇那我還活什么。”
祈行夜是由什么組成的呢
記仇,勝負欲。以及商南明。
白翎羽翻了個白眼,忽然很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上祈行夜的車。
后面不是還有宴隊的車嗎可惡,都怪小荔枝的美荔枝計讓她迷了眼。
“祈行夜。”
宴頹流的聲音從無線電里傳來“海水,很奇怪。”
祈行夜立刻顧不上和白翎羽斗嘴,趕緊轉頭看向車窗外。
海浪翻滾,紅色鋪天蓋地,甚至一直蔓延到天際。
血流漂櫓,千里橫尸。
前一刻被祈行夜殺死的那些怪物,碎尸殘骸紛紛從海面下浮出,飄蕩在血水中輕輕晃動,灰敗的碩大眼珠更像是死不瞑目的憎恨,污染能量從尸骸中溢散,周圍污染系數急劇升高。
沒有被污染過、小隊內為數不多還保持著純粹人類身份的明荔枝,已經頭暈目眩,喘不上氣來。
“老,板。”
明荔枝咬緊牙關,每擠出一個音節都無比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