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看著那些隨海浪咆哮推來的殘尸,心中忽然冒出一個瘋狂大膽的猜測。
“科研所之所以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不是因為它是在海上,而是因為它被建在了兩個世界的縫隙中間。”
祈行夜倏地睜大了眼眸,聲音沉重“科研所就是界壁。”
“啊”
眾人驚呼。
商南明也皺眉望來。
祈行夜卻指向車窗外“蔡琰為被騙了,唐納德告訴他,科研所一個月只能進入一次,與潮汐規律一致。但實際上,科研所之所以有進入限制,是因為界壁的能量一如月亮圓缺,有波峰波谷。”
“界壁的能量下降到最低點,界壁無法維系運行,就是兩個世界的間隔最薄弱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間點,兩個世界以科研所為媒介,是連通的。”
就像兩邊的吊橋,在那一時間點同時放下,形成了彼此往來的通途。
所以被小煤球吃掉的污染物,才會重新出現。
海洋,也才因此而出現異常。
因為被吞噬的污染能量,隨著兩個世界的相連,重新從第二世界匯入大海,滋養了污染物再次出現。
“科研所,不僅僅是研究污染物的地方,更是兩個世界之間的瞭望塔。”
祈行夜在向眾人說出自己猜測的同時,心弦都在緊跟著顫抖“不論幕后之人是誰他的目的,絕對不僅僅局限在用污染獲利。”
“他不僅利用了蔡琰為,還想要利用污染和第二世界。”
不僅僅是管理署或者樂園,抑或是第二世界內殘留的某項科技。
而是整個第二世界。
為此,他甚至不惜拆了界壁。
祈行夜心中同樣掀起萬丈波瀾,一時間震撼難以言喻。
瘋子,瘋子
即便很多人都認為祈行夜是瘋子,但此刻,祈行夜卻深深意識到,那個始終隱藏在黑暗中不曾現身的對手,才是徹頭徹尾的危險瘋子。
比較第二世界和現實兩方的動機和實力,界壁存在,最大的獲利者,是現實世界,它能夠確保污染能量不從第二世界滲透進現實,讓現實不被第二世界掠奪。
是限制,但更是保護。
可那位先生,卻為了利用第二世界,不惜拆了界壁,讓這整片海洋都成為了與第二世界相連通的媒介
就在此刻,祈行夜忽然明白了蔡琰為所說的跑海上燈塔。
那不是真的存在于何處的燈塔。
而是照亮污染的道路,讓它得以進入現實的指引。
是唐納德欺騙利用蔡琰為,卻粉飾的太平。
祈行夜想到了什么,忽然間急切低頭,看向車窗外的海上公路。
然后,他瞳孔緊縮。
哪里還有路
有的,只是銹跡斑斑的鐵骨,以及緊緊纏繞在鐵架上數不清的污染物。
它們彼此交纏,收緊,蠕動著甩起尾巴和觸手,吞吃彼此也攻擊公路上的所有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車輪下那條沉在海水下的公路,已經徹底變成了污染物的身軀。
如同鵲橋只是架起橋梁的,不是為愛戀而趕來的鵲鳥,而是極度危險的污染物。
血花濺起,污染物的觸手被無情絞進車輪碾碎。商南明高超的駕駛技巧讓越野車依舊平穩行駛在“公路”上,沒有被污染物掀翻。
“這條路,一半在現實,一半在第二世界的范圍里。”
祈行夜愕然出聲“我們現在,恐怕已經離開現實,進入了第二世界。”
話音落下,好像在回應祈行夜,遠處天際驟然黑暗。
黑云滾滾壓低向下,電閃雷鳴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震顫,而海水劇烈波蕩。
巨浪咆哮著從遠處而來,足足有十幾米高的巨浪鋪天蓋地,不見天際,占據了所有人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