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到銜尾蛇項目真正的計劃案和成果開始,明鏡臺就在對它研究之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銜尾蛇,已經到了瓶頸。
現實世界現有的技術和認識水平,已經無法再繼續深入的對污染進行研究。
哪怕拿到了第二世界的所有技術記載,就算有文明繼承者從旁輔助,但第二世界經歷過近千年的混亂,迭代中到底還是有所散佚,缺失的部分,無法補全。
就像只有小學知識體系的人,就算拿到建造核武器的圖紙和公式,也無法理解它到底是如何運作,更不可能達到同樣的水準,復刻出屬于自己的武器。
現在的現實世界,之于鼎盛時期的第二世界,就是小學生與頂級科學家的差距。
這是客觀事實。
無論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消除不了差距。知識的壁壘太過厚重,那是整整四千年發展的落差。
但明言知道,那位先生也心知肚明。
有一個人,可以。
明言。
“我第一次見你時,就像你示警過,我母親是唯一能拴住明言這頭野獸的鎖鏈。她死之后,明言再沒有任何顧慮。”
明鏡臺平靜道“比瘋子更可怕的,是同時擁有頂級頭腦的,又不在乎毀滅世界的瘋子。”
“林局長,一直以來,你都記住了我的警告,并且試圖牽制明言。我很高興。但。”
明鏡臺頓了一下,才道“他來了。”
皮鞋落地的腳步聲清脆,不緊不慢的響徹空曠無人的漆黑走廊。
“他會打破調查局一直以來對明言的限制,讓那野獸掙脫牢籠。”
銀白色穹頂大廳之下,男人在實驗室門外站定腳步。
他抬手屈指,從容叩響門扉。
“明院長。”
男人勾唇輕笑“我來赴約。”
大門吱嘎,緩緩開啟。
實驗室的光芒一寸,一寸,透過縫隙傾瀉向門外,落在男人的眼眸中,照亮他的身形。
站在實驗臺前的明言從實驗中抬起頭,轉身漠然看向大門。
“你來了。我可以完成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閉嘴,少說話,別試圖在我的實驗室對我指手畫腳。”
男人欣然頷首“當然。”
他勾唇“畢竟我來,就是為了將您從調查局的樊籠里釋放。”
宴頹流從睜眼的那一刻,就很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現實了。
空氣中飄蕩的都是污染粒子,每一口呼吸都能清晰感覺到如同回家般的閑適。
這里是純粹人類難以活下去,卻令人造污染體愉快的環境。
沒費多少時間,宴頹流就抓了兩個污染物當苦力,迅速靠近海邊登岸。
她唯一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看到其他人。不論是祈行夜,還是商南明。
先一步離開了嗎
就在宴頹流望著大海沉吟的時候,她忽然間背后一寒,敏銳察覺到靠近的危險。
她迅速拔刀轉身,先發制人率先狠厲沖向危險感知的方向。
卻有熟悉的低笑聲在耳邊響起。
“小頹,長大了。”
宴頹流瞳孔緊縮。
就在她愣住的毫秒間,一雙漂亮有力的手掌伸過來,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
一折,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