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野初鹿被琴酒拎走的三個小時后,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走進了玩具屋。
中村并沒有下定決心,他一直在端詳那張名片。
在門口的猴子叫起來的時候,中村下意識的將名片藏了起來,禮貌的喊來者“松田警官。”
松田陣平將手上的花放到了中村的面前“中村老板好久不見,近期還有人過來鬧事嗎”
中村沒有伸出手來碰那些花,他現在不相信警察。
“沒有,畢竟我這里快查封了。”中村語氣里面盡顯嘲諷“他們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找麻煩。”
松田感受到了中村的戒備,這個片區的警察都被佐賀議員控制著,他們對于鬧事的人都是口頭警告就放走了。
那些混混只是走了流程,有人擔保,什么損失都沒有。
“抱歉。”松田說道,作為警察他有一種一損俱損的感受。
這個警察摘下了自己的墨鏡,在進他的玩具店的時候明顯做了心理準備。
中村終于伸出手來將花捧了起來,他知道這花是送給他逝去的女兒的。
“您不需要對此表達歉意,您與此事沒有任何關系。”
松田看向了旁邊的煙灰缸,里面大多都是煙頭,快要溢出來了,加上老板長時間也沒有剃胡子,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又狼狽。
老板經常會發呆,而每次抽煙的時候都會在煙快燒到手的時候才停止。
而現在煙灰缸里有一根煙,只抽了一口就滅了。
這就代表老板對于來者至少保持了一個高度的尊重和警惕。
“有人來過了”松田問道“是顧客”
“是啊,我以為我的店里都不會有人來了,之前總是有人堵著。”老板悵然,卻一笑帶過。
“我會盡我的全力幫您找到佐賀的犯罪證據。”
中村看著面前的警官,他充滿著正義感。
他愿意趟這趟渾水,跟其他避之不及的警官不一樣。
“您還是要為您自己的前途考慮,松田警官。”
“去他的前途。”松田罵了一嘴,他從自己的褲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份磁帶,推到了老板的面前。
“這是”
“我找到的一些錄音,雖然這不能算是決定性的證據,但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遲早”
中村打斷了松田的話“還需要多久”
松田張了張嘴,他不知道,別說是議員的罪證了,甚至他為了調查致死親友的爆炸犯都沒有頭目。
他無法對老板做出任何的保證。
“我沒多少時間了,松田警官。”中村咳嗽了兩聲,最后沖著松田笑道“我已經快到極限了。”
老板的笑看起來帶著點解脫,妻子去世之后,他唯一留在這個世上的原因就是他的女兒了。
“請不要這么說,至少您的女兒希望您好好的活下去。”
“不,信子只會覺得我是個失敗的父親。”
松田沉默了下來,在這位父親面前,再多的辭藻都毫無用處。
“我會努力的。”松田急促的喘息了一下,他感受到了老板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活下去的念頭。
中村用那雙死灰一般的眼睛盯了一會松田,去找了個花瓶,慢悠悠的將花插在其中。
看在這位警官的確在幫忙的份上,待會這瓶花會放到女兒的桌子上。
“松田警官,您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正義嗎”中村問道。
“會的。”松田緩緩開口“我這輩子都在為了將這群混蛋繩之以法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