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一定的極限。
因為高燒,他已經產生了耳鳴。
嗡嗡作響的耳鳴聲讓他已經聽不到周遭的環境音。
活下去
他現在還不想死
這個念頭在雨野初鹿的腦海里不斷的盤旋,跳躍。
求生的欲望讓他手腕在這種情況下爆發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琴酒先生每次是怎么做的來著
松田君每次是怎么做的來著
他們之前教的那些在雨野初鹿的記憶里面變成了最好的教學。
“你招惹錯人了,日谷直樹。”
雨野初鹿并不優秀的身體素質在這一刻發揮出了極其強大的柔韌性。
“你這輩子都不會變得聰明,因為你現在就得交代在這里。”
“你想激怒我讓我失去理智之后好控制你真可愛。”
日谷直樹的心理是扭曲的。
他現在看著雨野初鹿有一種馬上就要被他殺死的獵物正在掙扎一般。
就像是貓踩住了老鼠的尾巴,戲弄一番才更有意思。
剛才的凳子因為被砸碎后,有一根木棍飛到了日谷直樹的身邊。
木棍的邊緣并不圓滑,木頭碎的那些看起來鋒利到令人恐懼。
日谷直樹在躲開雨野初鹿攻擊的時候,側身毫不猶豫的將木棍捏在手心中。
比起相信自己的拳頭,他更像是在有武器的時候,對面會有所忌憚。
但是沒有,雨野初鹿居然直接無視掉了日谷直樹手上的木棍。
血液上涌,大腦充血。
在日谷直樹驚恐的目光中,雨野初鹿居然傾身向前。
鋒利的邊緣直直的穿過雨野初鹿那看起來并不堅強的身體,而雨野初鹿手上的手術刀也壓在了日谷直樹的脖子上。
在日谷直樹的看法里,他遇到的都是惜命的人。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是雨野初鹿這樣,用命來搏命的。
滴答滴答
帶著濃重鐵銹味道的味道順著雨野初鹿的胳膊滑落到了手腕上,最后滴在了日谷直樹的脖頸間。
“他媽的,你瘋了嗎”
雨野初鹿沒有理會日谷直樹的話,也聽不到門被踹開的聲音,他腦海里面的知識被不斷的擠壓,就像是一塊已經被壓干的海綿。
他的胳膊已經麻木,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
嗡嗡耳鳴聲愈發的嚴重。
尖銳到像是針劃過玻璃的聲音在不斷的循環。
殺了他。
殺了他就安全了。
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會像小時候那樣讓他毫無反抗的能力。
“去死吧”雨野初鹿的手往下壓去。
千鈞一發之際,雨野初鹿的手腕被壓住了。
即使壓住,琴酒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氣來扯
開雨野初鹿,也不敢完全的松開手讓雨野初鹿真的下去這一刀。
“你說了,手上不想染血。”琴酒的聲音在雨野初鹿的耳邊,淡淡開口“所以我來了,雨野初鹿,交給我吧。”
琴酒的聲音就像是燃燒的火焰中的一縷清流。
雨野初鹿那已經快要被高燒燒昏了的大腦就像是被忽然喚醒,他瞳孔微縮,呼吸紊亂了起來。
大腦已經沒有再繼續給他發布施令,那些曾經被強行剝奪的疲憊感一瞬間席卷而來。
琴酒帶給雨野初鹿的安全感是別人無法觸及的地步。
雨野初鹿狠狠的喘息了兩口氣。
即使空氣中的發霉味道并不好聞,雨野初鹿依舊這么做了。
“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的聲音很低,甚至到了不仔細的去聽根本聽不到的地步。
他的聲音里面充滿了疲憊,還有委屈。
琴酒從來沒有覺得他的代號被別人喊出來的時候會這么的令人生澀。
“你怎么現在才來啊。”
雨野初鹿呢喃完這句話,手腕便放松了。
叮當
手術刀掉落到地面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雨野初鹿甚至都沒有回頭確認琴酒的位置,閉上了眼睛,身子放心的向后倒去。
琴酒單手就將雨野初鹿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