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爆炸的時候,上西仁太的第一反應還是抓住了妻子的手“雅美,快點,船那邊好像要沉了,快跟著我走。”
南浦雅美就盯著上西仁太跟她牽著的手看。
那雙手之前有很多老繭,是干苦活留下來的,就算是后面養尊處優,上面有那么多的金戒指,都掩蓋不了之前他的身份。
她跟在后面,穿過走廊的時候,南浦雅美看向了旁邊的鏡子,在里面看到了一個并不年輕的自己。
當年她被上西仁太從自己父親手里接過來的時候,臉還嫩,青春和愛情讓她容光煥發,哪像是現在這樣
到了撤離點,前面排起了隊,大家都想撤離,擠擠攘攘的。
上西仁太把前面的人都扒拉開,即使面前的人罵著臟話,也依舊不理不睬。
拳頭和巴掌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一聲不吭,只記得握著妻子的手。
等到了最前面,上西仁太卻把南浦雅美拉到最前面,還推了一把“你先上去。”
在危機的時候,人總是有小心思的,早一點離開就離死亡遠一點,大家都知道。
南浦雅美坐到撤離船上,看著上西仁太被擠到后面,聽見同船的人都在感嘆她跟她丈夫的愛情。
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緩不上勁,那時候,南浦雅美卻想他要是就這么死了,死在船上,死于意外就好了。
但上西仁太沒死。
他活下來了,還活的好好的,被安排在了后面的搜救船上。
下船的時候他的臉還帶著三道血痕,南浦雅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女人撓的。大概是他搶了其他人的位置。
南浦雅美的眼神不再溫柔,只是死死的盯著那三道痕,手指在上面摩擦。
上西仁太還以為南浦雅美在關心他,伸出手來握住了南浦雅美的手,說“別擔心,沒什么事,你沒事就好。”
“嚇我一跳,你沒事就好。”,南浦雅美又說“這里好冷,我想家了,我想我父親了。”
她清楚的感覺到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握著她的那只手僵了僵。
上西仁太像是往常那樣沖著她溫和的笑“那等你回去緩一緩了,我陪你去上墳。”
南浦雅美心想,之前父親看不上上西仁太,老是說你嫁給他真是比我死了都難受。
現在這句話應驗了,害死他的罪魁禍首上西仁太站在他的墓前懺悔,真是比他死了都難受了。
但她依舊說“好。”
上西仁太的手機沒壞,他給下屬打了電話,沒一會就會有人來接他們。
在此之前,很多鏡頭對準了他們。
每一個跟南浦雅美在一艘船上的人,都在感慨他們夫妻兩個人的情深,大肆宣揚。
媒體很樂意將這點作為渲染點,災難之后這種生死不渝的感情會大程度的安撫民心。
南浦雅美嘴角挽起一個千金小姐善解人意的表情,在鏡頭面
前像是往常那樣,挽住了丈夫上西仁太的胳膊,她披著粗糙的安慰毯,努力的讓自己笑著。
再堅持堅持,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馬上就要去地獄了。
“是的,當時我的想法就是讓我的妻子先走,我那時候完全沒想過別的,抱歉,影響了大家的有序撤離,但我的腦子一團漿糊,只有這個念頭,就好像這個念頭不完成,我就沒辦法去干別的一樣。”
在閃光燈下,上西仁太深情的望著妻子,順便幫她攏了攏身上披著的毛毯。
有點緊,勒的她脖子都有點疼了,甚至毛毯的邊緣將她的脖子弄出了淺淺的紅痕,上西仁太都沒有住手。
直到他們坐上了車,這樣的表演才結束。
“報道已經出去了,我想順勢退出一款名為摯愛的戒指。”
南浦雅美心不在焉的聽著上西仁太對于未來的想法,好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響。
“誰的短信”
“沒誰,推銷的。”
南浦雅美在快速看完之后,就準備刪了,上西仁太卻說“拿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