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上被拍的地方指定已經被打青了,但面對小崽子的控訴,赤王大人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狡辯一下的。
“崽,我可不是無能的神明,但當初我的權柄也沒有這方面的啊,再說,我可是努力過的,這不是努力到一半就隕落了嗎你可不能一桿子打翻所有神明。”
“哈把自己給作沒了你還很驕傲”
阿赫瑪爾瞬間就啞火了。
對于這件事,他自己并不后悔,哪怕最后的結局是那般模樣,但他做了,他為了自己的目的作出了萬般努力,即便他只是被本體分割出來的一縷殘魂,他都不曾為此感到后悔過。
但這些對當初還未長成,尚且處于幼年期的小崽子來說,他們這些熟悉的長輩,一個又一個的隕落,或許真的讓他感受到了太多的恐慌。
良久,晏休終于緩過神完全清醒了過來。
回想起方才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就想要捂臉逃避。
這都是什么呀他的乖崽人設到了沙漠忽然就崩塌了。
得虧是帝君不在這里,要是帝君也在,以后他還怎么裝乖和老父親撒嬌
不過
晏休撐著阿赫瑪爾的肩膀直起身體,碧綠的雙眸緊緊盯著眼前赤紅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確認他眼前的的確還是那個阿赫瑪爾,沒有換人。
但“你的脾氣好了好多噢。”晏休幽幽點破道。
阿赫瑪爾還以為對方要說什么重要的事情,結果盯著他瞅了半晌,就為了說這個
“我的脾氣從前難道不好嗎”
晏休回了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半句話都沒有再說。
阿赫瑪爾都被氣笑了。
他任勞任怨抱著小崽子在沙漠里趕了兩天路,小崽子醒來就發脾氣不說,現在還嫌棄起他來了。
正當他要把不知好歹的晏休丟下去時,脖頸處就傳來了幼崽軟綿綿的輕蹭。
晏休用自己的短胳膊摟緊了狼王大人的脖子,將肉嘟嘟軟乎乎的臉頰蹭過去“真好,你還活著,變回了最初的模樣,真是太好了。”
他話語中的喜悅與慶幸幾乎要滿溢出來,任誰都能聽出晏休此刻發自內心的對此感到無比的欣喜。
阿赫瑪爾也不例外,他直接被幼崽一記直球打的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嘴唇抿的發白,眼神空茫的望著前方。
他本以
為,他百般算計留下了一縷殘魂,即便活了過來,也不會有人為此真切的感到高興。
畢竟本體的所作所為,他就算沒有親身經歷也能猜測出個大概來。
所以,他這般掀起動亂后隕落的家伙,得到的反饋更多應該是怎么都沒有死個干凈。
最初從赤王陵的深處清醒過來時,他便是這般想的,甚至一度心灰意懶,想著干脆就這樣沉睡到底算了。
只不過,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又或者他還是想再看看這個人世間,見一見尚存于世的故友。
所以他從赤王陵深處走了出來,重回人間。
緩緩收緊環住幼崽的手臂,赤王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逐漸又生動起來,恢復了一直以來都掛在臉上的漫不經心,大手毫不客氣的在晏休腦袋上揉了一把,把對方睡了好幾天都沒亂多少的發絲揉成炸毛。
晏休果然不出意料的被阿赫瑪爾給揉的炸毛,張牙舞爪的在對方懷里掙扎了起來“啊啊啊阿赫瑪爾你給我住手我為什么要安慰你啊你這個為老不尊只知道欺負小孩兒家伙住手啊”
一大一小在不算寬闊的房間里展開了一場極其慘烈的爭斗,最終以兩敗俱傷為這場爭斗畫下了句號。
兩人各自頂著一頭炸毛,隔著一張桌子對峙著。
晏休抬手試圖順了順腦袋上被揉搓成一團的炸毛,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可惡為什么我要和你這種為老不尊的不靠譜家伙同行啊”
阿赫瑪爾也頂著一頭亂七八糟支楞著的白毛,雙手環胸,滿臉都寫滿了不爽道“你也沒好到哪去,不知道尊老的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