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開始,褚櫟秋也得到了殿下到來的消息,她重新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她今日和往常一樣都穿著繡著玉蘭花樣的云織錦緞裙。
早在當年,她知道殿下住了一株玉蘭時,就將玉蘭視為自己最喜好的花。
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這么多下來,褚櫟秋也不記得了。
但殿下從未因此多看過她一眼,到現在,褚櫟秋都不知道她做得對不對。
如今糾結對錯早就沒有了必要,她只能成為太子妃,也必須成為太子妃,銅鏡中女子眉眼閃過一抹狠厲。
紅絨一臉高興
“姑娘,殿下親自來給您慶生,說明殿下心中還是看重姑娘的。”
褚櫟秋輕扯唇,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年年生辰都會給東宮送去請帖,這是殿下唯一一次到場,到底是來給她慶生,還是來替某人來撐腰
褚櫟秋心知肚明,越來越忌憚姜亦棠。
如果只是姜亦棠有手段也就罷了,怕就怕,姜亦棠什么都不做,殿下也心甘情愿地對她好。
這才是最無解的。
褚櫟秋如常地問“梨園的人都來了嗎”
“來了,夫人親自派人去請的。”紅絨回道。
這只是以褚櫟秋個人名義舉辦的生辰眼,都是同齡人,所以老爺和夫人都不前來,但邀請的人過多,其中還有皇子親臨,夫人沒少操心。
紅絨呈上曲單“這是夫人送來的,請姑娘過目。”
褚櫟秋視線落在曲單的第一個曲名木梳怨,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眼眸。
紅絨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勾唇道
“這可是奴婢請梨園的人排了好久,才排好的戲碼。”
褚櫟秋卻是皺了皺眉,有點不安,排這場戲時,她沒有料到殿下回來。
紅絨看出什么,不以為然
“只是一臺戲罷了,這里是丞相府,殿下總不會因這點小事生怒,替她出頭”
褚櫟秋聽言,按捺住不安,沒再多說,她站起身“我們也該過去了。”
戲臺子搭在摘月樓,宴席也擺在這里,一邊享宴,一邊看戲,只從這方面看,丞相府安排的確不錯。
位置是桌子兩側擺上了兩張座椅,案桌上擺滿了膳食和茶點,姜亦棠和謝玉照同坐,眾人等謝玉照落座后,才在四周尋位置坐下。
中間的位置留給了主人家。
岑行簡和顧長澤恰好坐在姜亦棠后面,說是巧合,倒也不是,顧長澤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榮凌,榮凌是和姜亦棠相鄰而坐的。
岑行簡漫不經心道
“她都及笄一年了,你這心意要瞞多久等她成親后”
顧長澤噎住,半晌,只是搖了搖頭,但若細看,他眼中有些許苦澀一閃而過
“朝堂形勢越來越嚴峻,對她來說,所謂心意不過是困擾。”
殿下不需要顧閣老,她和殿下同一戰線,就絕不會和顧府有牽扯。
岑行簡沒再說什么刺激他的話,如今形勢,不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誰都是身不由己。
岑行簡將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前方的女子身上。
褚櫟秋來得很快,四周差不離都是她認識的人,寒暄了兩句,生辰宴就正式開始,丞相府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謝玉照的位置安排得和褚櫟秋很近。
既體現對謝玉照的重視,又能讓自家姑娘和謝玉照親近,一舉兩得。
姜亦棠抬頭看了眼褚櫟秋,自從聽了陳鈺磬的話,她一時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褚櫟秋,但前世對她的影響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失的。
她輕抿唇,最終也只是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