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棠猝不及防地有點錯愕。
謝玉照從不會允許她怠慢功課,她這次特意尋了功課做借口,完全沒有想過謝玉照會不同意。
姜亦棠有點手足無措,她杏眸中都是不解
“謝玉照,你怎么了”
謝玉照不答,只說“陪我待會兒。”
姜亦棠遲疑,片刻后,她有點擔憂地問
“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事”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謝玉照身上能發生了什么,姜亦棠看不清謝玉照神色,只能察覺到他身子一頓,然后低低地應了下來“嗯。”
姜亦棠張了張嘴,她安靜下來,對于朝堂之事,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
姜亦棠咬唇,試探地伸出手,輕柔地拍撫著他的后背,小聲地安慰
“沒事,謝玉照,我會陪著你的。”
這本是一句不假思索的安慰,但誰知,謝玉照卻是在聽見后,抬起頭問她“阿離是說真的”
姜亦棠下意識地點頭。
摟在她腰間的手漸漸收緊,有人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等她回神,頭頂穿來謝玉照情緒不明的聲音
“阿離不要騙我。”
姜亦棠想說她當然不會騙他,當想起她剛剛才說假話,立即心虛地咽了回去。
謝玉照終于舍得放開她,讓她回去做功課。
姜亦棠稍有些遲疑,她擔心地看了眼謝玉照“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謝玉照抬眼,話音平常
“只要阿離一直在,就不會有問題。”
他語氣太平淡,以至于姜亦棠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句話有什么問題,她真的有事要回思甚苑,猶豫了會,才遲疑地離開了書房。
趕回思甚苑,佟容已經備好了針線和緞料
“是姑娘做衣服剩下的云織錦緞,做一個荷包綽綽有余。”
聽說是剩下的緞料,姜亦棠有點心虛“這會不會不好”
佟容無奈“這已經是最好的緞料了。”
姜亦棠起身去看了眼庫房中緞料,佟容說得沒錯,這半匹云織錦緞是思甚苑中最好的緞料了,姜亦棠不再耽誤時間,就著手中的緞料裁剪起來。
距離謝玉照生辰只剩下兩日,她得抓緊時間了。
姜亦棠的手很巧,她裁剪完緞料后,順著描的花樣一點點將不同顏色的絲線繡上去,等青粟催她休息時,荷包快做出了一半。
翌日,姜亦棠早早起床去上書房,坐在馬車上,都是打著瞌睡的。
她半躺半靠地窩在謝玉照懷中,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含糊不清道
“到了再叫我。”
等回府后,她就直奔思甚苑,連晚膳都窩在思甚苑中用,和謝玉照見面的時間直接減少。
一連兩日都是如此,謝玉照渾身氣壓不能再低,松翎每日被折磨得欲哭無淚。
謝玉照生辰的前一日,姜亦棠終于把荷包最好,她將最后的結扣收好,把符紙仔細地放進去,徹底松了口氣
“終于做好了。”
青粟心疼她“這幾日姑娘全忙活這個了,覺都睡不踏實。”
姜亦棠不知說什么,只能沖她乖巧一笑,青粟拿她沒辦法,氣悶地說“今日姑娘總能早點休息了吧”
姜亦棠還是搖頭。
青粟不解“這荷包也做了出來,明日就是殿下的生辰,姑娘還要忙什么”
傍晚余光昏暗,姜亦棠在燭火一搖一曳間悄無聲息地紅了臉頰,她不好意思地說
“我想第一個給他送生辰禮。”
青粟噎住,卻只能任由她。
這一日,姜亦棠終于出了思甚苑,和謝玉照在前院用了晚膳,謝玉照臉色稍許好看些,但給小姑娘夾菜時,仍是透露了些情緒
“這幾日功課很多”
姜亦棠心虛地含糊點頭。
見狀,謝玉照不著痕跡地抿唇,眸色一點點暗下來。
早就查清上書房最近功課的松翎不忍直視地捂眼。
晚膳用得晚,結束后,日色徹底暗了下來,府中四處點亮著燈籠,不會叫人看不清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