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很容易地把自己說服,然后乖巧地和謝玉照一起回了太子府。
等尚書府得到消息時,謝玉照帶著人都快到府邸了,總歸尚書府是不敢學他把人再拉回去的。
回到思甚苑,佟容收到消息已經在等著她了,姜亦棠掩面不敢見人,悶聲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回來”
佟容掩唇輕笑“奴婢不知,但聽說殿下出府時,就只好有備無患,而且,殿下想做的事情很少有做不到的。”
他想讓姑娘回來,自然會有辦法讓姑娘和他回來。
姜亦棠不忿地扯了扯手帕,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謝玉照能夠拿捏她了。
姜亦棠心中哀嚎了一聲,羞惱得不肯抬頭。
佟容沒有打趣她,替她換了身衣裳,壓低了聲道
“聽說殿下從宮中回來后,就讓人準備了月餅,剛才松翎遞話來說,請姑娘去前院賞月。”
小姑娘順從地換了身衣裳,偏生嘴上還要道
“哪里的月亮不一樣,還得去前院。”
青粟翻了個白眼“那姑娘不去了。”
姜亦棠驟然噤聲,她從銅鏡嗔惱地看向青粟,威脅道
“扣你工錢。”
青粟懶得理她,找了雙鞋給她換上,嘲笑道“姑娘別再把鞋穿掉了就行。”
適才回來時,姜亦棠的鞋子本來就沒好好穿,一上馬車,眾目睽睽下,她的鞋子陡然掉了下來。
幸好鶴氅足夠寬長,遮擋住了她的一雙腳。
話音甫落,姜亦棠臉頰倏然紅得仿佛猴屁股一樣,她惱羞成怒地推了推青粟,她捂臉輕呼一聲
“不許說”
也不肯再讓青粟替自己穿鞋,自己伸手穿好,然后下意識地檢查了一番,才扭捏地出了思甚苑。
姜亦棠今日一心給姜霜鳶找麻煩,晚上的家宴一口月餅都沒吃,太子府的花樣更多,一個個月餅捏得跟朵花似的,做得小巧緊致,一口一個,姜亦棠面前擺了十來個不同的樣式。
謝玉照揮退了下人,只有他和小姑娘兩個人在院子中。
月明星稀,姜亦棠忽然朝謝玉照看了一眼,她含糊道
“一年了。”
謝玉照瞬間會意,去年二人相識就是在中秋前后,他借口中秋要帶小姑娘進宮讓她留在了府中。
但,謝玉照垂下視線和小姑娘對視,心中默默地說,不是一年。
姜亦棠也垂眸托腮。
他們相識不止一年,而是兩年、五年,又一年,整整八年。
阿離,他們相識八年了。
謝玉照朝小姑娘伸出手,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還有很多年。”
這一夜有點短,又好像很長,但不管如何,絕對與眾不同,姜亦棠扭頭看向倒在她肩膀上睡著的人,心中默默地想。
姜亦棠看得有點失神。
其實她很少看見謝玉照在她面前睡著,在她面前,謝玉照仿佛是個無堅不摧的人,不管發生了什么,都會在她前面護住她。
而現在,姜亦棠看著呼吸平穩的謝玉照,終于隱約有一點恍然其實他也只是個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