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謝玉照生下來時就尊貴無比,他先是皇長孫,后又是皇長子,年少時就被封為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驟然身份改變,他能否接受得了
想到這里,小姑娘滿腔苦澀。
接受不了又如何,她根本什么都幫不了他,甚至,她連去見他一面都不能。
姜亦棠咬唇,如果姜昃旼真的放她出去,她有真的敢去見謝玉照嗎
姜亦棠不知道。
太子府。
這里沒有小姑娘想得那般凄慘,圣上根本沒有撤掉太子府中伺候的奴才,松翎在宮變中身死,謝玉照近身伺候的人只剩下一個衛笠。
今日的膳食被端上來,三菜一湯,在尋常人家算是豐盛,但在太子府,卻是從未有過的寒酸。
衛笠接過食盒,娃娃臉上沒有一點情緒變化,他把膳食一一擺出來,才去叫了殿下。
自逼宮失敗后,謝玉照臉上就再無一絲情緒,他漠然得厲害,坐在桌子前,也只問了一句
“今日沒人來”
衛笠知道他在問誰,心中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如果說逼宮失敗,只是讓殿下栽了個跟頭,那姑娘的退而不見,卻是真正打擊到殿下的地方。
松翎被妥善安排好,這次宮變是倉促間下的決定,只是放手一搏罷了,失敗了也好像是正常,這次宮變,圣上不知在想什么,都未曾牽扯到聞公府。
甚至因此,祁王岑行簡還得了便宜,僥幸回了渠臨城。
畢竟聞公府鎮守邊關,誰都不知聞公府如今忠心的到底是誰,圣上不放心是正常的,如此一來,可不得放祁王回去守著渠臨城。
衛笠回神,低聲道
“姑娘被軟禁在府中,不得出府。”
這句話似乎安撫到了殿下,他終于持箸用膳,但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木箸。
衛笠也不知怎么勸,這種事情以前都是松翎做的。
宮變過去一月,似乎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衛笠心中格外不安,他控制不住地問了句
“殿下,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謝玉照垂著眼,神情平靜得有點不正常“連府邸都出不去,我們還能怎么辦”
等,靜觀其變。
衛笠啞聲。
這一日,謝玉照站在院中,沒有移動一步。
其實,從宮變失敗后,殿下一直在重復這個動作,衛笠閉了閉眼,他知道殿下在等誰。
但衛笠知道,殿下等不到。
他早瞧出姑娘對殿下的依賴,但也只是依賴,他看得出姑娘的膽小和不經事,那般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會在殿下落魄后來找殿下
衛笠口中的貪生怕死不是貶義。
這世上,誰不怕死
只姑娘曾救過殿下一次,就足夠衛笠敬重著她,姑娘已經賭過一次,誰都不能要求她再陪著殿下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