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這么久了嗎
算算時間,距離謝玉照逼宮謀反好像都快過去一年了。
她看著青粟,嘴巴無意識地動了動,她似乎想要問些什么,但不等問出口,她驀然低下頭,掩住了話音。
青粟沒看出她的異常,強撐著笑,還在和姑娘計劃生辰那日要做什么。
但是,姜亦棠沒等到青粟陪她過生辰。
青粟回來后的某一日,頌桉苑的門忽然被撞開,姜霜鳶趾高氣昂地走進來,姜亦棠抿唇不語,那兩年被謝玉照護著的時光,姜霜鳶再不喜她,都不敢和她正面起沖突,只會憤憤不平地避開她。
姜霜鳶繞著姜亦棠走了兩圈,唇角是暢快的笑,她湊近小姑娘,沒讓其他人聽見
“賤人的女兒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什么,像你和你姨娘這樣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的。”
她說“府中有意讓長姐和三殿下結親,姜亦棠,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姜亦棠倏然抬頭,渾身僵硬。
她知道的。
這代表尚書府徹底放棄謝玉照,轉而投向三殿下,即使有朝一日,謝玉照得而復出,府中也不會再和謝玉照有所合盟。
換句話而言,姜亦棠被府中徹底放棄了。
姜亦棠渾身冰冷,但她很清楚,這的確是姜昃旼做得出來的。
小姑娘一直沒有外界的消息,她不知道謝玉照現在到底怎么樣,但從府中的動向也可以看出一二,謀反的皇子,即使沒有被撤去儲君的位置,他于皇位幾乎也再無可能。
見她臉色慘白,姜霜鳶終于笑了,她說“父親有令,你身子不適,讓你去莊子上養病。”
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說辭。
姜亦棠打了個寒顫,她木木呆呆地被送離了京城,這時候距離她的及笄禮只剩下三日。
曾經姜昃旼還和她說,等她及笄禮,一定要辦地盛大無比,話音猶在耳畔,但早已物是人非。
被送進馬車時,姜亦棠好像看見了三殿下。
她忽然想起有一段時間,頌桉苑的防守好像變得嚴密了些,似乎生怕她會溜出去,導致她那段時間根本去不了廚房,現在想想,也許那個時候,府中和三皇子就有了接觸。
而她這個和謝玉照有過婚約的人,府中自然會覺得晦氣。
莊子的生活有點難熬。
管事的是個兇惡的,她每日都得起床干活,比府中的奴才還要辛苦,管事的常帶著一個鞭子,讓人望而生寒。
許是知道主家早就放棄這位姑娘,管事的對她一點不留情面。
偶爾視線落在她臉上,還藏了點令人惡心的黏糊,姜亦棠每日干完活,回去后都躲在房間哭。
她太害怕了。
整個莊子都聽管事的,一旦管事真的對她下手,她有能力反抗嗎
小姑娘不知道,她抹了一把眼淚,找到木頭把房門抵住,睡覺都睡得不踏實。
但好歹她見到了人,知道了時間,不再過得稀里糊涂。
管事的有夫人,但管事的都叫其婆娘,那是個性子潑辣的,也因此,哪怕管事的時常黏糊地看向她,也沒有真的碰她,意識到這一點,姜亦棠其實松了口氣。
她是有點痛恨自己的,覺得自己怎么立不起來呢
但她不知道該怎么立起來,該如何反抗。
她甚至不敢逃,沒有身份憑證,她能逃到哪里去,而且,青粟還在尚書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