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姜昃旼恢復了她府中姑娘的待遇,卻越發遭到嫡出一脈的冷眼。
姜亦棠只能避得遠遠的,她不喜謝玉桓,后來,只要謝玉桓來尚書府,姜亦棠都只會窩在頌桉苑中。
這五年中,姜玵妢都嫁了人家。
只有姜亦棠和姜霜鳶仍是沒有動靜,姜亦棠是處境艱難,姜霜鳶卻是對誰都不滿意,她仿若根本不著急嫁人,任憑姜夫人怎么著急,都是不松口。
謝玉照被幽禁的第五年六月。
青粟在花園中摘了好一些花,在府中曬干后,一瓣一瓣地挑揀,許久,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
“姑娘,奴婢選好了。”
姜亦棠垂眸給香囊收尾,聽到青粟的話,讓她把花瓣拿過來,全部放進香囊中,她把香囊口子拉緊,嗅了嗅香囊的味道,方才點頭。
見她弄好了,青粟才問
“姑娘今年還做桂花結嗎”
青粟很少問姑娘每年在這時做香囊和桂花結干什么,她一直跟著姑娘,自然知道是因殿下的生辰就在這個月。
殿下一貫喜歡姑娘給他編的桂花結,往日房間上都會掛起,偶爾會編個小穗子在玉佩上掛著。
姑娘后來很少出府,只被困在尚書府中,除卻每年這時會做些香囊和桂花結,姑娘從沒提起過殿下,青粟也不知道姑娘在想什么。
青粟也很難勸姑娘什么,但偶爾還是覺得唏噓,殿下和姑娘當初明明那么好,如今卻落得這般結果。
果然,姜亦棠什么都沒說,她只是安靜地把香囊和桂花結都放在一個木匣子中,和往年做的都放在一起。
快年終時,京城的氣氛有些不對。
府中忽然加嚴了對頌桉苑的看守,這一日,甚至姜昃旼都來了頌桉苑,他臉色鐵青,盯著姜亦棠看了許久,最終甩袖離開。
小姑娘和青粟都被嚇得一懵。
等翌日,小姑娘想出去卻被攔住時,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她又被軟禁了。
剎那間,小姑娘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上一次被軟禁是因為謝玉照逼宮失敗被幽禁太子府,這一次又是因為什么
是謝玉照出什么事了嗎
姜亦棠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沒幾日后青粟被叫走,整個頌桉苑又只剩下她一個人,漫天的安靜仿佛要把她淹沒。
直到一日,有人猛地推開頌桉苑的大門。
姜霜鳶帶著人闖進來。
小姑娘驚恐地被逼到角落中,最終還是沒有反抗得了,她如一朵殘花破敗地跌落在地上,五臟六腑傳來的疼讓她忍不住蜷縮,她聽見了姜霜鳶的話,是姜昃旼要她的命。
怕被她牽累。
疼到極致,小姑娘意識將要消散時,她終于恍惚意識到一件事謝玉照登基了。
謝玉照老老實實地被幽禁在太子府,即使每月都有人來割肉取血,他都沒有想要踏出太子府一步。
但他這個人從來學不會認命妥協。
他站在養心殿,親眼看著宣陽帝咽氣,等一切都結束,他終于騰出時間去找人。
他去了尚書府。
在尚書府看見了被虐待致死的小姑娘。
謝玉照彎下腰,一點點想要擦掉小姑娘嘴角的血痕,人人都都在觀察他的神情,只有他知道,他什么都沒想,腦海中一片空白。
手臂上的傷仿佛在作疼,疼得他有點喘不過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