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枝輕笑“怎么會我早知你身子不好。”
“我好想活得更久一些,”阿忘將手覆上姜逢枝手背,“逢枝,你愿意陪我嗎”
“我的本意就是想陪伴阿忘啊,”姜逢枝低嘆一聲,“可憐,不必如此怕我。”
“我怎么舍得現在就殺了你”姜逢枝抱得更緊,縱使心里沒打算殺她,但姜逢枝并不打算坦白地說出來。有時畏懼能帶來服從,他雖然知道阿忘難以逃離,可她自愿地跟了他以求生,比他特意強迫好得多。
阿忘心里說不出的倦怠與厭煩,甚至第一次起了微薄的殺心。就算她跟過不少男人,但起碼那些男人她不討厭。
可姜逢枝這樣的卑鄙,毫無讓人心動的優勢,她犯惡心,不想跟。
她被擄走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皇城,她能做的只有拖延,盡力拖下去。
若是真的拖不到那時候要死了,那放把火燒了也比讓別人頂著她的臉好。
她的和昭一定不會認錯她,她怎么舍得讓她憤恨難過又無望。
這樣說不上多歡愉的兩世,終究會有結束的那一刻,阿忘閉上雙眼,有些乏憊。
不知多久到了小城,姜逢枝開了兩間客棧。
馬匹叫小二牽去喂點好的干草,阿忘被扶著下了馬車。她帶著斗篷和面紗,包裹得嚴嚴實實,和燕雪一樣的打扮。
姜逢枝給了小二一些跑腿費讓他去請個大夫來,隨后扶著阿忘上樓。燕雪看了兩眼,心底里憤恨又起,擠到二人中間道“我來扶吧。”
姜逢枝沒有爭搶,阿忘側頭看了燕雪一眼,將手搭在了她臂間。
阿忘知道燕雪想要她的臉,燕雪也知道她知道,這樣的扭曲關系里,兩人面上卻裝作和諧無事。
上了樓,燕雪自然而然跟著阿忘進了同一間房,這恰合阿忘心意。
阿忘身體軟痛得很,進了房間就尋床榻躺了上去。
燕雪則解開面紗,對著鏡子瞧自己的右臉有無惡化。
阿忘側過身瞧她,毫無遮掩地看著她。燕雪心里又是生怒又是慌亂,生怕阿忘說出什么她像個怪物之類的話。
燕雪不想在阿忘面前被她侮辱,就算她要她的臉,她也不要被侮辱。難以抑制的自卑感在心內翻騰,燕雪受不了都快跑出去了。
卻聽得阿忘說“你生得真美,你以前一定很美。”
燕雪怔在原地,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阿忘淺淺地笑開“可以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嗎在車上你都不跟我說話。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只是個病弱的快死的女人,小雪,你叫小雪是嗎”
燕雪擰起眉頭“你在耍什么花招”
阿忘解開面紗,柔柔地毫無惡意地望著燕雪“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本就快死了,一具皮囊腐爛了多可惜,還有我親近的人,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小雪,你若是想要這張臉,我是愿意給你的。”
阿忘撫了撫自己的眉眼,難過道“這具身體帶給我太多痛苦,疾病讓我沒有心力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