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等于死。然而蒼鷲就算如此想,也生不出將她掐死在懷中的念頭。或許有一瞬,殺死她成為一種誘惑,可懷中溫度如此真切,尸骨不會如此幽香,死去的她只會腐爛,要么趁著她還保持美麗口感食用到腹中,要么只能扔掉。
像扔掉一塊爛肉,長滿了蛆蟲蚊蠅。
這樣美麗的身軀到最后也只是被更弱小者食用殆盡,以一種被褻瀆的方式,以丑陋擁抱死亡。
她應該被火焚燒,蒼鷲驀然生出這樣的念頭,時間的泥土會將她腐朽,而暴烈的火能將她一瞬吞沒,只留下焰光中的灰燼于風中散去,無人能留住遺骨。
那樣或許是她要的自由,與自毀。
他不該殺掉她。人類的愚蠢應該由自己負責。
就算這女子絕世獨立于人群之中,想要逃離于人群之外,她依舊歸屬于人類。
可笑的,可愛的,被食者。
蒼鷲抱緊阿忘,問“你想吃些什么”
“我不挑食。”她這樣回答他,顯得她似乎很好養活,但事實并非如此。
她確實不挑食,只是味道不好的話,她淺嘗輒止選擇敷衍腸胃而已。
妖才是真正的不挑食者,一次吃掉半城妖,可不會一只只一口口地慢慢吞咽,說囫圇吞棗簡直是海水里找針般不貼切,蒼鷲唯一一次慢慢享用,還是吃諸侯的腿。為了不暴殄天物,他吃得很細致,連骨頭一起嚼碎到口中,口感說不上好,力量的味道。
“你剛在想什么”阿忘撫上蒼鷲面頰,“你剛才的眼神叫我害怕。”
“妖都像你這樣變化多端,一會兒體貼一會兒冷漠嗎。”阿忘撫上他眉尾,嘴唇靠近他耳畔,“蒼鷲,如果我挑釁你,你會懲罰我,還是繼續原諒。”
她的聲音在末尾放得很輕,魚鉤入水般極輕的“叮咚”,她在釣魚呢。
蒼鷲對于她的挑釁直白地手一松,一轉,叫阿忘驚叫聲未出就換了姿勢被抱住。
她與他面對面,他的一只大手托著她臀部,另一只摟住她背,這樣的姿勢有傾覆的危險,讓阿忘不得不摟住他脖子,然而摔下的心驚退去后,蒼鷲的手存在感愈發強烈。
阿忘微惱,瞥見蒼鷲沉冷暗藏浮動的目光,又不得不軟了下來。
“這樣不舒服,”阿忘眼簾微垂,“我自己走吧。”
蒼鷲摟住她背的手緩緩上移,按住了她后頸,對于妖高大的身軀來說,人類女子實在太過嬌小了些。
真是一不小心就能折斷的脆弱生物。
“你是貢品,”蒼鷲擰著眉頭克制自己,“我不會傷害你。”
阿忘頓覺乏味“不要這樣,我自己走。”
腰之下,蒼鷲感受著掌心女子的溫度,心里怪異而澎湃,人類女子每一處身軀都這樣軟嗎,明明輕得弱不禁風,卻又能軟得一塌糊涂,簡直簡直水一樣微微滲入他指縫。
蒼鷲擰著眉頭換回原來的姿勢,大手眷念地離開她臀部“好了。”
他嗓音更啞了些,仿佛被食欲纏裹。
然而,那真是純粹的食之嗎。,,